依舊沒有回答。

伍弋走遠了,聽不見後麵的聲音,也不在乎這個老師前後不一的態度。他確實用了一點特權,來晚了,還插隊了,雖然也打過招呼,但是特權依舊是在的。不過無所謂,節省下來的時間他都已經計劃好了,他要和宇宇哥約會去了!

兩人從到場,再考試,前後也就四十分鍾的時間,後麵的考試還在繼續,考生都還在等待考試的結果,伍弋卻已經和蘇宇離開了。

走到外麵的廣場,伍弋拿出手機敲敲點點,然後說:“宇宇哥,我們去玩吧,我已經找好了,從這裏出發坐車,半個小時就可以去一個地方泡溫泉,還是你想要看電影?”

蘇宇看他,當然是泡溫泉了。

所以,當兩人泡進了溫泉裏,隻穿著泳褲坐在乳藍色的小池子裏,並排地坐著,伍弋小心翼翼的把手往他腿上放的時候,蘇宇就知道伍弋果然是打得這個主意。

伍弋真的很年輕,又是特別好奇向往戀愛的年紀,可以說是找到的任何的機會,就想要往蘇宇的身上撲。

蘇宇忍的不是一般的辛苦。

“宇宇哥,我覺得你真的很固執。”手再次被躲開之後,伍弋麵向蘇宇,斜靠在池壁邊緣,瞪著蘇宇。

池水打濕了伍弋的頭發,是剛剛伍弋想去攻占領地的時候,被蘇宇沉默的反擊,不小心滑到在水裏打濕的。再起來的伍弋倒是冷靜下來了,但是特別的委屈可憐,卷曲的發絲黏在臉上,濕漉漉的看著蘇宇抱怨。

蘇宇靠在池壁上,頭仰著,露出脖勁處最為脆弱的部分,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伍弋單手按在了池壁上,身體微微地前傾,後背的蝴蝶骨起伏間,像隻貓一樣靠近蘇宇,低聲問他:“你是不是對男人真的不行?”

蘇宇睜開眼,沉默地看他。

伍弋被那雙黑眸看著,有點膽怯地說:“如果你想要柏拉圖式的也不是不行,如果你隻能接受那個程度,我,我也可以的。”

蘇宇還是不說話。

伍弋抿了抿嘴角,將身子緩緩往池水裏沉,直到下巴被淹沒,隻露出那張紅潤的嘴唇的時候,伍弋說:“你肯定可以接受的,昨天晚上你是故意的,別人都不知道,其實你很變態。”沒等蘇宇眉梢揚起,伍弋又笑眯眯的說,“但是我好喜歡。宇宇哥……”伍弋往蘇宇身邊漂過去了一點,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說,“我可以申請八分鍾嗎?就在這裏?”

蘇宇的眼眸閃了閃,眼眸裏的黑色迅速地彌漫開來,目光鎖定在伍弋黑亮的眼睛裏,看見他的躍躍欲試……這個小變態。

因為這樣的請求而亢奮起來的自己,好像也很變態。

蘇宇在心裏想著,已經無法分辨他們究竟誰更過火一點,但不得不說他們都非常地享受這個過程。他在伍弋的眼睛裏看見了和自己一樣的情緒,興奮的眼睛就像是一把火炬,已經高高舉在了澆滿甘油的篝火上方,隻等最後丟下去的一刻,讓那火苗直衝天際。

蘇宇閉上了眼睛,再次仰頭靠在了池壁上,嘴唇開合間,隻吐出了一個音:“嗯……”

於是,在水波翻湧間,便是一場妙曼的歌兒在吟唱。

就像清晨公園裏,掛在樹上,那一個個鳥籠子裏的鳥兒,在晨曦中發出悅耳的聲音,時而婉約地高歌著,時而低沉的頌唱著,間或夾雜著低泣的聲音。

或者是沒了更多的阻隔,因而那歌聲聽的更加清楚了。甚至能夠感覺到彈動鋼琴的手指在溫熱的泉水中,撥弄出的脈脈水流。

那些水流一波接一波,延綿不絕地湧來,纏繞著蘇宇身上的肌膚,勾纏著他的手指,攪動了那一湖平靜的湖水,泛出波光粼粼的耀眼色澤。

池水莫名熱的厲害,蘇宇有點喘不過氣了,就好像自己泡在一池燒開的熱水一般,滾燙的因子將他搓來揉去,渾身的細胞都在戰栗著尖叫著活躍極了,這些細胞在他的身體裏堆砌著又高又尖的金字塔,金字塔最頂端的部分因為受到了束縛,甚至有種會壞掉的感覺,疼痛的,讓人討厭的約束,沒完沒了的規矩,讓人憤怒的想要破壞一切,甚至是撕扯的亂七八糟,讓那塔尖脫離地球的束縛,直接衝進宇宙之中。

大氣層外的感受,一定是完全不同的美妙吧……

當那波瀾起伏的水波漸漸消散,歌聲也開始消失的時候,蘇宇終於睜開了眼睛。

眼角泛出駭人的紅色,黑色的眼珠子周圍彌漫出蜘蛛網般斑駁的血絲,他看著伍弋,一聲不發,凶殘的,像是想要將人一口吞掉一般的惡狠。

伍弋長舒一口氣,癱軟地靠在水池邊上,他的呼吸從急促漸漸變得勻淨,臉上卻滿是饜足的色彩。

這一次,他不要臉的,當著蘇宇的麵唱了一次歌。

他覺得自己真的瘋了,怎麼可以這麼沒臉沒皮的,明明應該羞恥到無地自容的舉動,卻偏偏讓他有種格外的滿足感。並不是說滿足於隻是在蘇宇麵前這樣唱歌,隻是盯著人就夠了,哪怕對方不和他合唱也無所謂。而是他知道,這天下間,恐怕除了自己,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做到這件事,被身邊這個人的默許著,縱容著,那麼近距離的,仿佛在褻瀆對方一樣,唱出那種不著調的歌。

除了自己,隻有自己,其他的任何人,宇宇哥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轉身離開。

他能夠看出那一刻男人身體的緊繃,感受到他艱難忍耐的表情,瘋狂顫動的眼簾,都代表了他瀕臨臨界點的最後忍耐度。

這讓他激動極了,用了比平時更快的時間唱完了歌,他甚至在想自己唱歌的時候不小心噴出的口水融入了這池池水裏,是不是也裹在了蘇宇的身上了。

隻要這樣一想……完蛋了,又想唱歌了怎麼辦!

緩了很久,又因為實在太害羞了,伍弋這次等了很久才睜開眼睛,自然也就錯過了蘇宇那幾乎惡狠的目光。

當他再看見蘇宇的時候,男人的神情已經恢複如初,眸色雖依舊漆黑,卻少了那種擇人而噬般的光芒。

蘇宇問他:“舒服了嗎?”

伍弋紅著臉點頭。

蘇宇說:“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羞嗎?”

伍弋點頭,又搖頭。

蘇宇揚眉。

伍弋笑:“就我們兩個人,又沒人看見,宇宇哥也可以啊,我可以背過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