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拉近了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距離,當最後一縷陽光落下,城市燈火初上時,蘇宇和伍弋已經站在了P市的土地上。
伍弋說:“這就是宇宇哥家鄉啊,我去,我的腳怎麼有點兒軟呢?”
蘇宇笑著,揉了揉伍弋的腦袋。
伍弋是真的緊張。
他當然不是第一次見蘇宇的父母,但是去蘇宇家是第一次,就像是見過了愛人的父母,又去了愛人的家鄉,他和蘇宇的關係就會變得更加的緊密,就好像會在一起一輩子一樣。
一輩子啊……
挺遙遠的。
伍弋很期待可以長長久久的和蘇宇在一起,哪怕別人都會說他年紀小,說他不定性,未來還那麼久他才17歲怎麼可以那麼草率的就為自己定下了?
伍弋覺得自己應該是沒問題的,就連那麼辛苦的花滑,他一練都是十多年,和宇宇哥在一起談戀愛過日子會比學花滑更辛苦嗎?那麼快樂的未來,為什麼要改變?他一定可以牽著宇宇哥的手走一輩子,等兩個人老了,說不定還可以牽著手在冰上滑呢,多好啊。
所以這次過來,他真的是有種見家長的感覺。
如果可以表明身份就好了,告訴叔叔阿姨,自己在和蘇宇談戀愛,以後自己也會像孝順父母一樣孝順他們。
如果實在不行……就讓他們努力地喜歡自己,等很喜歡很喜歡了,自己和蘇宇的關係曝光後,他們也更容易接受吧。
叫了一輛計程車,一路開回家,已經快十點了。
伍弋站在星空下,眺望眼前的景象。
小城市的夜晚有種特有的清靜,抬頭看不見擋了月光的高樓,星光是如此的純粹,一顆顆明亮的星星掛在天上,似有星河傾瀉下來。
伍弋深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便覺得入眼的每一幕都像是大片的效果,這樣美好的簡直夢幻的城市,才能夠誕生出蘇宇那般傑出的人。
蘇宇在路上已經接了兩通電話,因而才一下車,蘇宇的父母就已經迎了上來。
伍弋打過招呼說:“阿姨,這裏空氣真好,而且天上的星星好多啊,真漂亮。”
蘇媽媽在P市住了一輩子,對這個城市有著強烈的歸屬感,聽伍弋這樣稱讚,當時就笑得眼睛眯眯,很是開心。
蘇爸爸這邊對蘇宇說:“還沒吃飯吧?我們已經發好麵了,回去就給你下手擀麵,南瓜手擀麵,你最喜歡吃的。”
伍弋說:“叔叔,蘇宇說你們的手擀麵做得最好吃了,是可以開店的級別,我早就好奇了。運氣真是太好了,才一來就可以吃到你們的拿手絕活兒,我現在正餓著呢,麵發的夠不夠啊?我可以吃三大碗。”
蘇爸爸被逗的哈哈笑:“蘇宇說過這話?就他三句問不出一句的性格會對你說那些?”
“說了的,他真的說了,說從小到大最喜歡吃你們做的南瓜手擀麵了,爽滑清甜,口感一流!”
蘇爸爸一聽點頭:“那倒是,小時候家裏環境不好,我們就總做手擀麵,做各種各樣的臊子,蘇宇每次都能吃很多。肉臊子,再加點黃瓜絲,葷素主食都有了,別看不值錢,但是營養豐富。”
“饞的我口水都下來了。”
“哈哈哈哈!”
蘇宇家是一個廠區的家屬房。
老房子。
不過七層樓高,肯定是沒有電梯,但是樓房是單麵的,那個年代的房子講究坐南朝北,不像現在的電梯公寓,采光是個很大的問題,所以老歸老,這樣的房型現在反而不好買了。
蘇宇家在三樓,伍弋拎著行李上樓,也不知道是爬樓梯累的,還是即將進入到蘇宇家裏激動的,心跳的厲害,就好像呼吸都在發顫。
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裏,擰轉著,門被打開,從門縫裏露出屢屢黃色的光線,還有一種融合了食物香味和溫暖的氣息一起迎麵撲來。
伍弋進來屋,雙腳踩在蘇宇的家裏,他低頭換鞋的時候,嘴角忍不住的高高勾起,竊喜著胡思亂想,自己這是不是終於登堂入室了?
蘇宇家不大,實用麵積也就四十平米,前後陽台裝上玻璃封起來了,兩室一廳,說是原本的廚房搬到了陽台,廚房那裏就當成了客廳。說起來也是兩室兩廳一廚一衛的標準設計,兩口子住是綽綽有餘了。
家裏收拾的很安靜,沒有太多的擺件,所以顯得特別的利落,但是房間的一角倒是突兀地擺了一個角櫃。角櫃擺放的位置不太合理,深棕色的顏色也與家裏的色調格格不入,但是櫃子擦拭的幹幹淨淨,玻璃纖塵不染,可以清楚地看見裏麵擺著都是一些證書和獎牌。不用靠上去看,就知道裏麵裝著的都是蘇宇的榮譽,也是這個家庭的驕傲。
蘇爸爸陪著兒子和伍弋聊天,蘇媽媽在廚房裏下麵條,沒等一會就有煮麵的香味飄進客廳裏,伍弋吞了吞口水,肚子咕嚕嚕地叫著。
他確實餓了。
伍弋嘴很甜,他要真的想要捧著誰的時候,能把人誇得天花亂墜的,更不要說是蘇宇的父母了,一頓遲來的晚飯,他能把蘇爸爸和蘇媽媽誇得笑飽了。
蘇媽媽實在太喜歡伍弋了,之後吃過飯的聊天時間,都不止一次去揉伍弋的腦袋,直言誇著說:“這孩子,怎麼這麼討人喜歡哦,年紀差不多大,蘇宇你怎麼也不學學伍弋,看你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也不知道像誰。”
伍弋說:“宇宇哥像叔叔啊,都很穩重,看著就很有擔當的一個人。”
蘇爸爸聞言挺直了後背。
蘇媽媽又開始笑。
等到了十點,伍弋就困的揉眼睛了,生物鍾到了時間,開始不管不顧地發作了。
蘇媽媽打開了臥室的燈說:“床上床單和被套都是今天新洗的,曬足了太陽,睡著最是舒服的時候,你們先睡覺,明天早起看房子去。哦,對了,伍弋,阿姨家就兩間屋,你今天就和蘇宇將就著睡一張床了,如果實在睡不慣,我開了沙發讓蘇宇睡出來也可以。”
伍弋的臉在燈下微微地泛紅,擺手說:“阿姨,沒那麼講究啦,我覺得挺好的,我就喜歡睡才曬的被褥,我就和宇宇哥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