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沒有追上來。她是精神上的潔癖,曾經那麼純真的愛戀得到的卻是背叛,於是此時,稍有風吹草動,便杯弓蛇影。越美好越有無法比擬的殺傷力。之所以不說,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無法接受的,之所以大吼大叫,是因為無法正視心中對席爍的重視,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膽怯。
記得那天——
校外是綠色林蔭,兩旁高大的梧桐樹儼然自一個天然的樹洞,微風吹動,偶爾幾隻鳥兒啁啁著,陽光透過樹葉間隙斑駁了格子路麵。很是愜意。
喬西卻因為和林磊剛分手,還把他給打了一頓,走在路上是邊走邊哭,完全不顧是大庭廣眾之下,更不管路人紛紛側目。隻管可著心情的哭,哭出來了就好了。
見林磊的時候滿心歡喜,離開他的時候黯然銷魂。著急地打車來,慢悠悠地回去。用最環保的方式,步行。
哭得正忘我之時——
“哇哦,哭了喔——”驀地,一個慵懶的聲音飄了過來。
喬西應聲抬頭,大大的眼睛裏還藏滿快要溢出來的淚水,歪著頭一看,脫口而出,“你誰啊你?”
席爍。他怎麼在這兒。
“席爍。”淡淡的語氣,明知喬西認出他,席爍還是自報姓名。注視著她的黑眸中竟似乎蘊藏了一點點笑意,旋即因為她那一大顆從眼角溢出來的淚珠,微怔了一下。
須臾後,淺淺一笑,微風輕拂,帶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清雅悠遠,沒有雜塵的幹淨。
喬西的注意力被轉移,也因為自己的窘態被發現,臉上頗為不悅地說:“這下,你可以好好笑我了,我被拋棄了。”
席爍沉默,半響後說:“嗯,等你哭好了,我們一起笑。”
那些天,他一直陪伴,雖然說話有時毒舌古怪,她卻感受到他的溫柔。就連後來他離開了,那空白的幾年來,她也想起過他許多次。
淺笑。白色的短袖,灰色的長褲,幹淨清爽,悠閑地立在樹下,風度卓然,光蘊內斂的眼睛會認真的注視著她,耐心地聽她說話。
可是——為什麼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三心二意,對一個女人是一套,對另外一個女人又是另外一套。喬西越想越氣,越氣越控製不住,當街煩躁啊啊的大叫了一聲,聲音還未停止。
“汪!汪!汪汪汪!”身邊憑空冒出一隻小狗狗,這隻小狗擺好了架式衝著她吼叫。一副決鬥的樣子。
“汪什麼汪,長得跟席爍似的。”喬西毫不示弱衝著狗狗大聲凶道。
“汪汪汪……”這條在路燈下看起來灰溜溜的小狗,又衝著喬西叫起來。
“叫什麼,你是流浪狗吧,你最好巴結我,不然你會一直流浪。”喬西趾高氣揚地說。
同一時間。
席爍心如火燎地幾乎把整個城市翻了一遍,試探性地打電話回去,又不敢讓慕家的人擔心,得到的結果是喬西竟然沒回家。
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席爍擔憂著,喬西是那種看不慣就出手的性格,不是危險也會被她攪成危險了,剛才就應該綁也把她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