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隆基在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壽王,此事因你而起,那麼你來說說看吧!事情到底是否如王愛卿說的那般,還有幾位禦史所言,你認還是不認啊?”
“啊!放屁!哦不!父皇孩兒說的是他們放屁,什麼叫與民爭利啊!孩兒開的天然居最便宜的一道炒菜也要銅錢兩三貫,那是一般黎民百姓所能吃的起的嗎?孩兒掙的那是富戶豪門之錢,和平民有何相幹,再說了放眼整個大唐經商的官員,豪門還少嗎?為何他們獨獨將矛頭指向孩兒,章禦史,商禦史!本王在此敢問你們一句,你們禦史台當真便那麼鐵麵無私一視同仁嗎?遠的不說,王侍郎家族內的石炭生意你們又怎麼說?你們膽敢保證王家上下幾十個官員都無在生意上沾染嗎?還有你們都能一一徹查嗎?為何到了皇族身上就如此……”
商天禮眼見李瑁越扯越遠,舞起亂棍就要橫掃一大片,把整船人都掀翻,甚至隱隱還很有可能連帶著禦史台都會被他拉到風暴的中心與所有既得利益者對立,於是他當即就有點謊了神,因為正如李瑁所言,這大唐文武百官拉著關係搞商業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隻是有的人做的隱晦,有的人做的公平,所以隻要這層窗戶不去捅開,那麼便天下大吉各自相安無事,但若是像李瑁這樣胡亂拉墊背的攀咬,而聖人聽後萬一腦子一熱下令徹查,那麼介時自己和章林兒可算是把那些爺爺們都得罪到家了。
聯想到這些後,老商同誌本能的就衝李瑁嚷嚷開了“壽王殿下,您……您這是忽覺蠻纏,不講道理啊!勳貴豪族間的產業乃是他們祖上封陰所得,代代相傳,就算有些許人經營商業,那也是為子孫生計所迫,而殿下您是皇孫貴胄富有四海,這要是還去做那下等的經商事宜,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了……”
商天禮不愧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辯,幾句話下來輕輕鬆鬆便把李瑁拉墊背想要法不責眾的計劃給打亂了,到頭來還又堂而皇之的讓自己在勳貴和世家麵前領了人情。
此言一出,還連帶著李隆基都不得不點頭讚同,因為祖上封陰四字的重量實在太過沉重了。
“瑁兒,注意你的言辭,商愛卿言之有理,王侍郎家中產業乃是太祖,高祖所封賞,他們都是我大唐有功之臣,就算你是我皇家子孫也不可與之相提並論,明白嗎!”
“父皇您教訓的是,孩兒一時情急才會如此口不擇言,但孩兒開辦酒肆,經營各項賺錢營生,絕不是為了一己私欲,更不是他們所言的什麼與民掙利,孩兒隻要一想到那些飽受天災的百姓每日在挨餓受凍,便顧不上商禦史,單禦史他們說的什麼皇家顏麵了,孩兒想的是多賺一錢,那麼百姓們便多一文買糧錢,而國庫也少了一份救災救民的壓力,孩兒年幼能所能作為之事甚少,經商聚財實乃萬不得已,若大唐所有世家豪門皆都能如孩兒這般想,人人獻出一份愛心,那麼孩兒又何苦去與他們爭呢?”
李瑁反擊的這幾句話,也堪稱完美,更是說到了李隆基的心坎上,因為他李三郎十幾年來不是緊衣縮食,就是過得摳摳搜搜,哪裏有李瑁送了一百八十萬貫銀錢後的那段時光來的暢快,現在要是真如商天禮說講的那般立刻封了李瑁的產業不讓他繼續經商,那麼不管什麼原因他自己也是第一個不答應啊!
“瑁兒,你此言大善,朕心甚慰啊,不過國事家事又豈可混為一談,他們獻是在情理之中,不獻也是在法理之外,獻與不獻存乎於一心,不可強求,百姓生活困苦,飽受天災此乃朕之過也……”
“父皇,萬不如此說,至您登記大寶一來,我大唐國力民生蒸蒸日上,那是有目共睹的,這旱澇天災古之常有,怎能歸錯與您一人身上,賢明如堯舜之君也有黃河泛濫,禹帝率領諸臣一同治水這才使得天下安寧,百姓安樂啊!如此看來,一國之繁榮,還需君臣上下一心,克服萬難方可長治久安,絕非君父你一人之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