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隆基再一次默默的采納了李瑁的移民建議,因為深思熟慮之後,他覺得李瑁說的沒錯,要想漠北草原像吐蕃一樣永遠成為大唐的疆域那麼辦法便隻有一條,就是讓中原的百姓和當地的百姓交融化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方能萬世無憂。
“聖人啊!壽王殿下的移民之政聽起來非常合理,可眼下我大唐黎民不足四千萬,前番吐蕃道遷徙依然去了一百多萬老幼,還有嶺南為了配合當地的發展也是陸陸續續的過去幾十萬,此次真的不能再如此傷筋動骨的大移民了,我大唐萬年基業的根本是在中原腹地啊!漠北恍惚,中原百姓又不善放牧去了做甚啊!聖人……”
“人口不夠,生養便是了,太醫署根據壽王說的方法已經擬定了一些章程,往常新生兒大多夭折且因穩婆操作不當衛生條件太差,另外便是女子生育年齡過早造成的,此事等你們中樞商議完,下書省再敲定就能在月中下發文書了,今後女子不滿十六歲生養子女違反我大唐律法……”“這……這聖人,您說的這些壽王殿下他是如何知曉和篤定的啊!此律法萬萬不可輕易下發啊!”
李隆基此言一出,場下的幾位老古董瞬間便跪倒在地上齊聲的鬼哭狼嚎起來,而麵對這樣尷尬的局麵,我們的這位還沒怎麼老糊塗的唐玄宗陛下一時之間也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過好在列隊裏站著的那位李氏宗親,也就是李隆基最近的新寵兒哥奴兒林甫兄弟這時候非常有眼力見的及時站出來救場。
“幾位大人,我等身為臣子端的是為國謀良策,替聖人解憂,可今日如諸位這般倚老賣老毫無緣由的拿著身份在朝堂上威逼聖人施政,情何以堪啊,難道就因為聖人他仁慈英明,體恤臣下,諸位便能如此有恃無恐嗎?這當堂議政,若有不同見解大可直言不諱,似你等這般行事,本官實在心中替聖人不平,然坊間百姓缺醫少藥,年輕女子早早生養子女而難產者本就多如牛毛,諸位因何視而不見,聖人頒下此詔令實乃惠及千家萬戶也……”
“李大人,你……你莫要欺人太甚,難道滿朝文武就隻有你懂得聖人的良苦用心嗎?熟不知,我大唐連年征戰,男丁死傷無數,又有多少女子待字閨中,要是這道政令一經下發,毫無疑問猶如山呼海嘯一般會引的民心動蕩,你以為坊間多養一女子在家中容易嗎?”
“放肆!宇文融,你言外之意是在映射朕窮兵黷武嗎?若不是朕看在你有功與國家社稷就就憑你先前空口無憑的彈劾安信王李禕,朕早將你革職查辦了,現在你貴為堂堂一朝右相竟能說出這般小兒之言,聽你之話好像覺得征伐吐蕃有錯,攻下突厥也有錯,看來你久居廟堂之上早已昏昏老矣,朕曾聽壽王講過一言,貴人做事往往誇誇奇談而不深入百姓家常,朕今日把這話原封不動的送與你,你還是盡早辭官歸鄉多在鄰裏鄉間走動走動吧,如此也看親眼看看大唐今日之繁榮……朕意已決,新建安北都護府,即日起由中樞草擬遷移民眾之諸多事宜……”
討論來,討論去,到最後還是李隆基一錘定音,而貿然出頭剛剛坐了沒兩年宰府的宇文融在今日也算給自己的職業生涯打上一個不甚理想的休止符號。
待眾臣都被迫接受了李隆基的獨斷專行之後,他這才算是沒把內心的怒火大範圍的波及開來,而隨即等所有人退出大殿準備離開宮城時,這位老李又很是聖明的把接班人張九齡單獨留了下來,畢竟朝堂上宰府這幾年走馬觀燈一般換了一屆又一屆也算不得什麼新鮮事,可這能輔助帝王辦事的第一缺口總不能這樣一直空置著。
張九齡辦事妥帖,為人正直,至於資曆這方麵經過幾年來的鍛煉,再加上在京官的履曆怎麼說也算是合格了,而李隆基在拿下宇文融之後,其實內心方麵便默默把他定為了第一人選,之所以懸而不決的主要原因,那也是張九齡在嶺南時期和李瑁多多少少有著關聯,而且李瑁對於他張九齡本人來說更是有提攜引薦之恩,
於是李隆基作為一個帝王的思考角度也就不得不慎重考慮“張愛卿,朕今日單獨招你在禦書房奏對,其實也就想問一下你對李林甫把那些帶頭鬧事的新學學子關押起來,是何看法,朕以為他如此行事還是太過莽撞了,我大唐雖不提倡百姓議政論政之風,但這禁民與言,似乎有違先賢之教誨啊!”
“臣以為李尚書短期內此做法無甚不妥,新學學子中多數人盲從跟風,絲毫沒有主見,而那幾個帶頭鬧事者分明居心不良,在正常的學術討論中故意歪曲事實,更有甚者竟然把討論的主旨引向大唐未來儲君之爭上來,其言可畏,其心可誅,他們這般做的目的明麵上是在為壽王殿下鳴不平,實則是想借此捧殺壽王殿下……臣身為大唐之臣,聖人君主之臣,若是領旨督辦此事也會同李尚書一樣行事的!”
“哦,原來他們中人還有如此險惡的用心,這點朕到是疏忽了,先前還以為這些學子年輕氣盛隻是被帽兒搞的新學給弄昏了頭腦,現在被張愛卿你這麼一提點 ,細細想來到還真差點冤屈了我瑁兒啦,那孩子說起來近幾年確實為我大唐江山社稷出力不少啊!我皇家的孩子能幹了一些卻也不是什麼好事啊!張愛卿,你以為帽兒他以後果真能堪當大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