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隆基在看到他們這行的行為後,根本不給他們開口啟奏的機會,隨即便起身離開龍椅然後快步拐進了屏風後頭,而站在一旁的高力士眼見如此更是緊跟著就高聲吆喝起了退朝,於是滿堂朝臣隻能大眼瞪小眼的各自小聲的邊議論,邊走出了大殿。
“張相公,這事如何是好啊!還有李大人,您先前不是說今個兒是議論新太子人選的嗎?怎麼?怎麼現在搞的連壽王殿下也給下了大獄,這事要是轉眼將出去,長安城的百姓該如何看待啊!在他們眼中那壽王殿下……”
“好了,蕭老大人,敬王爺,你們便不要在此議論了,這事聖人也是在氣頭上,或許明日壽王殿下就會安然無恙的給放出來,走,走咱們先走吧,諸位殿下還在呢?忠王殿下臣等先告辭了……”李林甫不動聲色的點出了關鍵所在,於是禦史大夫蕭宏和敬王爺倆人才猛然驚醒似的閉緊了自己的嘴巴,隨後也急忙佯裝有事,匆匆走到了宮外。
三王子李亨也就是李林甫口中的那位忠王殿下,在禮節性的將眾大臣一一送出大殿後,才轉身回望了一眼站在龍椅旁的高力士,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這才有點失落的也準備離去。
但不想前腳剛踏出門檻,高力士這老家夥便邊跑邊搖頭晃腦的自顧嘀咕了幾句,然後一個猛衝追了上來。
“三王殿下還請留步,留步……”“高總管是有要事情要傳達給本王嗎?”李亨說話間也是不自覺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殿下……這個壽王殿下,進宮之前他曾……曾……”“瑁弟他是要有話讓高總管您轉告嗎?但說無妨!”“誒呀,這個老奴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了,壽王殿下他想把惠妃娘娘隨身伺候的三個婢女給要回去,說是……說是打下一起的玩伴,有點放心不下,三殿下您看這事?”
李亨聽見高力士說出這個要求後,整個人先是一愣,但轉瞬就哈哈的笑了笑道“誒呀,高總管,本王還以為什麼重要的大事,您還如此的欲言又止,不就三個婢女嗎?本王先前也是覺得那三個丫頭在浣洗局可憐,這才和父皇張嘴討要了過來,瑁弟他也真是的如此小事還要高總管您來傳達,不過眼下三個丫頭早已被王妃她給要了去,要不回頭本王親自去和瑁弟言語一聲,這人在本王那他有甚放心不下的……您老說是不是……”
李亨笑嗬嗬的說完這幾句話後,隨即便要轉身離去,但令他想不到的是高力士此刻竟然有些失態的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等瞧見李亨詫異的眼神才又慌亂的鬆開了手。
“怎麼?高總管覺得此事有何不妥嗎?”“這……這……誒呀三殿下,壽王的脾氣您也多少有點了解的,他進宮前可是下了死令,要老奴親自把人給送到壽王府去,說什麼是老奴送去的就該老奴給送回來……您說老奴我……”
看著高力士手足無措,絲毫不肯退讓的樣子,李亨的臉色也瞬間變的有些難看起來,可大概也就那麼幾秒中,他便轉瞬恢複了平靜。
“好了,好了,高總管既然瑁弟如此說過了,那本王也就不讓您老為難了,瑁弟那家夥要是發起混來,還當真有點可怕,別說您老了,就連本王也是膽顫他三分啊!這樣吧您老明天再去本王府上接人可否,今日本王還得去完成父皇下達的課業,我們這些皇子可沒瑁弟他那樣過的舒心!”
“這個……三殿下您要是抽不開身,那老奴自個去接人便好了,饒煩殿下您派人先行通稟一聲王妃娘娘就成……”高力士順杆爬,一點都不給李亨麵子,而這樣的魯莽行為在旁人看來或許會以為他老高頭是屎殼郎進茅房簡直找死。
不過此刻站在高力士麵前的李亨卻後背驚出一身冷汗來,令他震驚的反倒不是高力士不給自己麵子,而是都已經下了天牢的李瑁的一句話,居然還能讓身為天子近臣的高力士不如此顧一切的去執行和擔憂。
看到高力士這樣的表現後,李亨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先前做的事情了,他謹小慎微的過了十幾年,對於李隆基的話那是半分也不敢忤逆,甚至十幾年來連多說一句話都會想了再想,可現在,他真的有點後悔了。
三王的悲慘下場曆曆在目,小時候他幾乎也和李瑁一樣經曆了諸多的苦難生活,隻是他比較幸運而已,有一個潛底王妃當了養母,而反觀李瑁等到了八九歲武惠妃受寵後才慢慢回歸了正統。
“三殿下,三殿下,要不您給老奴一個口信也是可以的……”“這個……還是讓本王派個隨從去提前支應一聲吧,本王隨後和高總管您一起去接人,借此機會本王也好去和瑁弟他解釋一下,免得高總管您老無辜受累!走走……咱們一同前去吧!”
眼見李亨這般說,高力士這才長舒一口氣重新露出了笑臉“那……那就有勞三殿下您陪同老奴走一趟了,誒呀,不瞞三殿下您說,老奴還真有點怕獨自一個人去見壽王殿下的,他那張嘴要是說起來可比刀劍鋒利多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