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偏僻的興慶宮中內正是鼓樂琴聲大作歌舞翩翩,甚至還有幾個小娃娃在嬉鬧追逐玩耍的身影。“上皇,您慢著點,慢著點,千萬別磕著了,兩位小公主,該歇息一會了咱不抓了,不抓了啊……”高力士一邊攙扶著李隆基在台階上坐下,一邊又快速的幫著大小雙兒將傾國傾城倆個小丫頭給攔住。
“阿娘,奴家還要和皇爺爺玩老鷹抓小雞嗎?還要嗎?”“好了,你們倆個不許再胡鬧了都沒看見你們皇爺爺已經累出汗了嗎?快去給皇爺爺揉揉肩……”小雙說完便立即朝著李隆基微微欠身行禮,而李隆基見此情形後急忙擺擺手搖晃著開口道“讓她們再玩一會吧!看著這幾個孩子的高興模樣,朕也難得開心,雙兒啊,你們以後可得常帶孩子到這裏來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喏!妾身以後一定會帶著丫頭常來看望上皇您的……”
李隆基點點頭又一把摟住漁四娘生的大兒子銅錘很是和藹可親的逗哄起來,不過小男娃才三歲不到點,哪裏會給他這麼個糟老頭麵子,摟了沒幾下便掙紮著躲開要找姐姐還有弟弟妹妹玩耍。
於是李隆基在無奈之下也隻能撒開手拿了幾塊糕點塞到了娃娃的手心裏,然後任由他和其他幾個孩子再次追逐打鬧起來。“上皇,這幾日您的氣色好多了!老奴真恨不能天天陪在您身邊伺候著,可是……”高力士沒說倆句就又眼眶濕潤聲音哽咽的不行,而李隆基被他那麼一扇情,整個人的表情也是瞬間有些落寞起來,不過他畢竟是一代帝王,就算英雄遲暮,那也是虎死不倒架的。
轉瞬便扭頭對著高力士輕聲的嗬斥道“好了,當著孩子們的麵,你這般哭哭滴滴算什麼樣子,朕還沒死呢?你平日裏事務繁忙能有這心,朕就知足了常言道樹倒猢猻散,眼下還能有幾個人像你和玄禮一樣惦記著朕啊……”李隆基話說一半似乎又感覺有些不妥,畢竟大小雙兒還有月色幾個李瑁的妾侍在一旁站著。
於是他隨即有衝著幾個女人抬抬手開口道“你們幾個今日就先把孩子都帶回去吧!帽兒他剛剛登基要忙的事情何止萬千,讓他就別念著朕了,有心就好這東西也都夠用了,以後不用讓你們這大大小小的成群來……”“喏!”女人們其實巴不得早點離開,要不是秋香說要她們代替李瑁行行孝心,她們怕是打死也不願意帶著孩子過來這荒涼興慶宮裏來挨凍……
不過等人全部走完後,李隆基瞬間又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拉著高力士的手快步走到了床榻上,甚至還強拉著老高和他一起並排坐下。
“上皇,老奴還是站著吧,要不然老奴連話也說不利索了……”“行行,隨你!現在外頭有玄禮在帶人看著旁人進不來的,你快和朕說說外頭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光景,難道李瑁這逆子行此大逆不道之舉,便沒有文武百官站出來替朕報不平嗎?對了李亨那邊可有傳來什麼消息,朕聽玄禮說他當時可是帶著東宮還有許多官員遠走到了隴西之地的……眼下可是召集好了兵馬來京撥亂反正了……”
“這個……這……上皇您先別急,坐下喝口茶水聽老奴慢慢給您講吧,這朝堂上還有地方的些許官員是有上奏希望上皇您再出來統領大局的,可是以李林甫為首的中樞幾個大員卻是極力的掩蓋住了這些聲音,另外聖人他……哦不逍遙王殿下他處事非常果斷,對於那些提出異議的官員是當即罷免的罷免,流放的流放所以一時之間也再無人敢……至於太子殿下那邊老奴也確實聽到了一些消息,當日太子殿下成功逃脫後立即以監國儲君的身份向天下發布討賊勤王的檄文,但是……”
“但是什麼啊!這檄文發了難道沒人影從嗎?李瑁逆子得位本來就不正,天下有識之士本就該齊力推翻他才是啊……還有李瑁向來對那些氏族大家頗有微詞,在如此危機關頭,他們也不向太子伸出援助之手嗎?對了還有那催家的小子,催清風朕聽說當時就是他首先看出李瑁的不臣之心的,太子也是他死命一力護衛出走的……隴西催氏一族理應首先站出來才是啊……”
看著李隆基一臉焦急和失望,高力士心中也實在有些不忍,雖說太子李楞發出檄文後或多或少的有些家族響應,但是真正能出錢又出力的好像還真隻有崔氏一門,此時一月時間已過他們好像也才勉強湊出了十幾萬人手來,而這些兵力在李瑁的幾十萬鐵甲軍麵前簡直可以說是小娃娃玩騎馬打仗遊戲不值一提了。
“上皇,您別急,別急,事情還有轉緩的餘地,太子殿下眼前是聚集了十幾萬大軍,隻是這隴西之地其他氏族尚且在觀望之中,若是等他們完全下了決心後……”“朕就知道,知道他們這些眼中隻有利益的家夥不會如此爽快,他們這哪裏是在觀望,分明是在打算投降李瑁這個逆子了,可是他們也不想想以李瑁這家夥往日裏對氏族豪門的怨氣,他能容的下他們那欲壑難填的野心嗎?之前便是幾次三番提醒朕要對氏族開始打壓,甚至收繳回他們的土地……哈哈……現在他自己坐上了那把椅子,朕到要看看他到底如此處置此事,他不是厲害嗎?他不是心中有天下萬民嗎?哈哈……”
然而就在李隆基會苦中作樂放聲大笑之際,李瑁卻一手拉著梅妃,一手拉著楊玉懷邁著小碎步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隨即又很是小聲的對著李隆基開口道“孩兒還以為父皇您日子過的很是苦澀呢?沒曾想到還是這般逍遙快活啊!那些家族盤根錯節的氏族們對於孩兒這個新上任的皇帝來說也確實是個頭疼的事情,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隻要想盡法子去應對總也還是有解決之道的吧,父皇您難道就不想知道孩兒為何放任我三哥在催氏一族的幫寸下招兵買馬而遲遲不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