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阿翁和四娘考慮的周全啊,不過這樣一來就辛苦你們兄弟幾個了,今後要是有什麼需要盡管派人到宮中來告訴朕,隻要是這兵器廠裏需要的朕肯定第一時間滿足,另外那些大工匠們的家人也全都安頓到長安城內了嗎?”“聖人您放心,這些人的家眷都是黑衛親自打理的,萬無一失……就是大工匠們第一次做這大炮,手頭上生疏的很,小強大人教的也有點不耐煩了……”
“不打緊,不打緊,萬事開頭難嗎?你們現在不是也慢慢摸索出第一門神武大炮了嗎?不管質量怎麼樣,隻要能先造出個雛形來,那麼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嗎?小強他人呢?說起來朕也好久沒見到那個家夥了,聽說他現在威風的緊,連你們幾個管事的兄弟都要看他臉色行事……”
漁二哥被李瑁這樣一調侃後立即臉上顯出了一些尷尬之色,但是他們心裏其實也明白李瑁這樣說的初衷也不過是想調和他們之間的矛盾而已,畢竟在工廠建立之初李瑁他就定下了一條鐵律,那便是工廠內部所有專業上的事情必須聽從那些大工匠的安排,即使朝廷委派的官員和武將也不得幹涉半分。
“聖人您說笑了,小強大人手藝高超,這有真本事的人哪個沒點脾氣,俺們都早已經習慣了,隻要他不參合管理上的事情,我們也不會與他計較的……”“嗯,你們能這樣想就好了,他這個人當初連朕的麵子也不給呢?隻要不是原則上的事情就給他點麵子吧,走現在趕緊領著朕去看看那座神武大炮的威力吧,告訴匠人們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不管成功與否朕都不會歸罪你等的……”“喏……那聖人您先邊走邊看看,微臣去實驗場地看看他們準備妥當了沒有,原以為您是明日才會來的……”
漁二哥說完就隨即快步的帶著幾個手下朝著遠處一個山洞中鑽了進去,而李瑁帶著穀欲一行人則慢慢悠悠的拐進一旁的水泥廠房內,眾人一走進去後,便被眼前上百台帶著齒輪操作的大型儀器給深深的震撼到了,特別是沒怎麼見過世麵的穀老頭和穀雪是差點被驚的喊叫起來。
“聖人,這……這些連著暗流的器械難道便是戰國時期的墨家機擴之術嗎?利用水力打造鋼鐵刀劍,難怪,難怪大唐兵器這般銳利……”“哈哈……老國師您果然有點見識啊,不錯他們其中一部分人就是墨家傳承之人,朕之前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們逐一收攏過來的啊,另外你再看看這些大造戰車的磨具,和已經成熟的流水線操作……比起以往來那可是剩下不知多少人力物力啊!”
聽完李瑁的話,穀欲隨即像個老小孩一樣對著那些大型機械有點愛不釋手的一寸寸撫摸起來,一邊摸還一邊不停的喃喃自語道“真的太神奇了,巧奪天工啊,巧奪天工啊……老夫有生之年能親眼目睹這樣的神跡,真乃死而無憾了,雪兒,你看那邊鍛造出來的鐵水,原來…原來還要參雜那麼多其他東西,怪不得我們突厥汗國之前的技術怎麼也造不出來……”
“穀老頭,這就是科學,科技……大唐科技學院裏的學生現在都有教學呢?你若想學也可以去啊!大唐學府之門可是向天下人洞開的……”“老夫也可以學這麼機密之術嗎?這……你們朝廷難道就不怕敵人將此法也學去了,回頭造出好的武器來與大唐抗衡?這……未免也……”
“不怕……怕什麼啊!有些東西學了也沒有用啊!”“為何?”就是穀欲老兒仿佛一個好奇寶寶一樣連番對著李瑁發出靈魂拷問時,先前說到的總技術官小強在聽聞李瑁到了工廠裏後,也是有點大喜過望的跑了過來。
“殿下您來了啊……哦不不……現在該稱呼您為聖人了,俺家那婆娘不知道提醒過俺多少次了,可俺每次一說就忘!”小強滿臉汙漬,衣服甚至還隻穿了一件露著雙臂的短袖,若是單從外貌上看是怎麼看怎麼不像一位統管著幾千工匠領著二品官員福利的上大人,但是李瑁在瞧見他這副忘我的神態時,卻是異常的親切和放心。
“無妨,無妨,你怎麼叫著順嘴便怎麼叫吧,朕沒他們那樣囉嗦,對了你這兩年都在工廠裏吃住著,家裏的事聽說你全部撒手不管了,朕可聽說你家裏的娃娃都快記不得你小子長什麼模樣了……”“誒……工廠裏那麼多事情,俺抽不出空來啊,不過您別聽那婆娘瞎抱怨,個人的事情哪裏有造兵器重要,另外旺財他們給俺家裏的事情照顧的無微不至,壓根用不著咱,孩子有吃有喝,還上了最好的學堂,用不著俺操心呢?”
“好好,他們能幫著照顧周全就好,日後要是還有什麼需要的小強你也盡管言語,你與旁人不同可自由出入皇宮,要是尋不到朕,便去找秋香曉得不……”李瑁說著一把拉起小強,繼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而李瑁突然如此怪異的舉動卻又立即惹的穀欲父女倆大眼瞪小眼的看直發懵。
“聖人,還曉得,娘娘師傅早就囑咐過俺了,可是這廠裏的大炮磨具實在是太耗費銀兩了,俺有時候都感覺把那銀子當成了流水一樣花銷,實在有些心疼啊,您過來看看,單這做廢了的銅鐵每日都要好幾千斤呢?眼下隻能重新煉爐用作那些鎧甲,箭頭……用途了……”小強對於李瑁的親昵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眼下他最關心的卻是不斷的拉著李瑁抱怨起那些因為工匠疏忽,或者技藝不成熟等方麵造成的浪費痛心不已,可是李瑁被他一邊指引一邊絮叨的樣子搞的卻是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