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動不動就和一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你楊釗現在好歹也是主管經濟的一方大員了,有什麼事情起來說話吧,對了你方才說親自抓了不少人送給旺財處理,那到底送去了幾個啊?”楊國忠一直趴在地上聽著李瑁絮叨,直到李瑁說完才有點驚魂未定的慢慢重新站直了身子。
不過他站起來的同時兩顆眼珠子直溜溜的始終在瞄著李瑁的表情,見李瑁坐在龍椅上隻一味的翻看著案桌上的折子,他又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汗漬繼而有些結巴的開口道“聖人!臣倉皇之間大概查出了一百五十多個商賈和十來個經濟司的下屬官員,他們膽大妄為乘著新幣發行之際,官商勾結,濫用職權……臣……”
就在楊國忠避重就輕的陳述起近段時間僅長安都城內便查明有十幾個大小官員上下齊手一起瘋狂斂財時,李瑁終於還是有點聽不下去似的,直接抄起一本奏折狠狠的甩在了楊國忠的臉上。“好你個楊釗,你到是可以,三言倆語就把事情撇的一幹二淨了,剛剛你說的那些人最牛皮的也不過是運河碼頭上的一方小吏,你竟然還舔著臉說僅憑他們這些人便能撬動一方銅錢市場嗎、還有那一百來個番族商人算什麼意思,你挖空心思找的替罪羊嗎?或者說在你心中真就當朕是什麼二傻子了……朕要不是看在你們楊家這幾年在嶺南開設榷場上著實盡心竭力辦了許多事實,今日朕早就將你拉出去砍了……”
楊國忠此刻聽見李瑁說的這番話時,內心是悲喜交加,悲傷的是自己先前的猜測和擔憂果然都沒逃過李瑁的眼線,而欣喜的是從李瑁的話中最少還是能聽出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於是他當即再次雙腿一軟重重的跪了下去。“聖人,此事微臣真的是冤枉啊,都是臣的那幾個表親私底下在打著臣的旗號,事後微臣雖然知道了真相,但礙於家族的壓力才勉強給幫忙出主意壓了下來,聖人您明察啊,臣回到京城後幾乎日夜不停的在忙於新幣和銀行的事情……而微臣的親屬們也隻是稍稍貪墨了一些銀錢,實在未有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楊國忠一番哀求後,李瑁才若有所思的抬頭望向了王思源,張九齡等人,隨即又示意高力士把金吾衛安查到的詳細內容給他們每人都一一發了一份。等所有人都看完後,李瑁才繼續緩緩開口道“諸位怎麼看待此事啊,楊釗雖未有以身試法,但縱容親眷勾連官員斂財的嫌疑還是有的,誠如他所講幸好所涉的金額也不甚巨大,造成的後果還未顯現,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歸,他楊釗就算是朕的皇親也不得有例外,張相依照律法該如何責罰啊!”
“這個?聖人楊副經司的罪責按照大唐律理應徒行流放三千裏,還應免去一應官職……”“哦?如此嚴重嗎?那就……”李瑁的話還沒說完,楊國忠便又把腦袋連續叩的砰砰作想,但是張九齡接下來的話卻又立馬讓他有些喜出望外的冷靜了不少。
“聖人,按照以往的舊禮,這般罪責其實也用不著如此重的量刑的,但聖人您上位之處便曾三令五申的嚴明律法,所以楊經司的過錯自然也就罪責重了些,但是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事,微臣以為在此新幣發行的關鍵時刻,楊經司作為一手操辦者之一,不該就這般因罪離開,他為新政所出之力我等也是有目共睹的,還望聖人您能法外開恩,也算是為了避免銀錢新政再出些其他意想不到的問題來,王經司一人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