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突然多了幾十個人,小廚房一下子變得擁擠不堪,一會兒就發出了呯呯碰碰的瓷器掉落的聲音,元芷汀和南宮嫣兒躲在房頂上,看著頭上的漫天繁星,各自拿了個杯子,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美人醉,不一會兒,兩人就醉醺醺的了。
“唔,小汀,我頭上好多星星哦,你看,嗬嗬……”南宮嫣兒軟趴趴的躺在房頂,小臉紅撲撲的。
“是嗎?你醉了!”元芷汀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淡淡一笑,醉了好,醉了就什麼都不想了,而她是想醉醉不了。這段時間她很亂,尤其是今天宇文勖那麼明顯的擔憂和關懷,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裏是古代,宇文勖是楚王府小王爺,而且是唯一的,也就是說他將來會有很多的女人,她如何能接受和別人共享一個男人,所以無論是宇文勖還是北堂譽,她都注定了隻有辜負,因為她想要的他們都給不起。
輕歎一聲,也學著南宮嫣兒的樣子躺在屋頂,果然漫天的星星看起來格外不一樣,“嫣兒,你喜歡北堂譽是嗎?”
“恩,我好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我,他喜歡你!”南宮嫣兒委屈的嘟著嘴,“你知道嗎,四年前,我才隻有十歲,我跟著二哥來‘天下第一莊’,看到他站在那裏,他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溫柔的男人,我們南疆的男人都是粗魯不堪的,就那麼一眼,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他,小汀,我承認我之前嫉妒你了,因為他喜歡你,那麼關心你,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好喜歡他!”南宮嫣兒顯然是醉了,說的話已經語無倫次了。
“是嗎,對了,之前北堂譽說你是內定的下一任聖皇四妃之一是怎麼回事啊?”元芷汀又添了一杯酒,淺淺的酌著,看著眼前安靜的南宮嫣兒,突然有一種錯覺,她的真實性情並不如她表現得這般不堪。
“恩,當年先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四國王室的先祖是他麾下的四員猛將,和他同生死,共患難,於是他立下盟誓,來日奪得天下,便和四人共享,後來先祖皇帝就分封了四國,為了牽製四國王室,便規定,每一任聖皇都要娶四國的嫡出女兒為妃。”南宮嫣兒挪了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來,每一代的四國王室都要送一位嫡出的女兒去做聖皇的妃子,我就是這一代南疆嫡出的唯一女兒,所以是內定的下一任四妃之一!”
“原來如此,想來那四國不得通婚也是先祖皇帝為了防止四國互相聯姻而聯手,才定下的規定吧!”元芷汀心中不禁感歎,上位者都是一樣的,打天下的時候可以說和你共享天下,但真正打下了天下,便是狡兔死,走狗烹了,不過那先祖皇帝還算是仁義,分封了四國,沒有殺了四國的先祖。“有了這兩個規定,你和北堂譽要在一起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怪不得我總覺得你看似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眉宇間卻隱者一抹哀愁,是不是就為這件事?”
“恩,不僅是我,每一代的四國郡主都必須走上這一條路,沒人問我們是否願意,也沒人在乎我們開不開心,快不快樂,從一出生,我們就注定了要進皇宮,成為那萬千女人中的一個,然後孤燈相伴,獨枕而眠。因為懼怕她們身後的勢力,每一任四妃都得不到聖皇的寵愛,雖然她們頂著四妃的無上榮耀和權利,卻無一能產下男嬰,幸運的能得一個女兒,不幸的終身無所出,最後孤獨終老。”
元芷汀輕歎一聲,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就是生在古代的悲哀,皇權至上,她們都無力反抗,先祖聖皇為了牽製四國勢力,卻要一代代的無辜的女人用一生的幸福來陪葬,若說他有錯,他隻是站在自己位子做對自己有利的事,在他的眼裏,幾個女人就能解決的事,何必要大動幹戈。
看著南宮嫣兒無聲的哭泣,想要安慰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為再多的話都改變不了她的命運,“那你對北堂譽糾纏不休是為了什麼,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事情,為何還要去做呢?”
“即使那個結果是早就注定了,可努力了,至少自己不會遺憾!”南宮嫣兒清冷的聲音淡淡的輕呢著,語氣卻異常的堅定。
一語驚醒夢中人,元芷汀心中豁然開朗,前世職業的習慣,她做任何事情總是會事先判斷這樣做的結果,當發現結果對自己不利的時候,就會選擇放棄,因為她已經習慣了規避風險,減少自己的損失。可感情不是做生意,不是執行任務,預計結果不好就不去爭取,那樣隻會讓自己遺憾一生,宇文勖多次舍命相救,他可以在發現自己墜落懸崖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了下來,他可以在遇到欺負她的人的時候拿命去賭也要替她報仇,他堂堂楚王府小王爺,可以為了討她歡心,整天耍寶賣萌,和她鬥嘴,他會關心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這樣的用心,她怎能不動心。
雖然他是楚王府的小王爺,但聽聞他父親也隻有他母親一個妃子,那就說明,不是每一個王爺都必須妻妾成群,也許他願意為自己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呢,沒有試過就放棄,對自己是不負責,對宇文勖是不公平。
執起酒壺,發現裏麵的酒已經空了,搖搖頭,看向身旁的南宮嫣兒,“嫣兒,走,回房睡覺!”清淺的呼吸聲傳來,原來南宮嫣兒已經睡著了,扶著南宮嫣兒下了房頂,將睡的像死豬的人扔到床上,元芷汀也倒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