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平靜的接受,畢竟,一個的出生不是自己能選擇的,而且,這件事連姑姑都不知道!我是不想你再繼續恨安重,我希望你能從仇恨中走出來,過平靜的生活!”這才是齊雲芷汀告訴安康的目的,安康因為自己的父親的無恥傷害一直活在仇恨中,也活在自卑中,所以她希望安康在知道了自己身世的時候,能放下對安重的仇恨,重新過平靜的生活。
安康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隻能呆呆的坐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
“草民參見皇後娘娘!”安重此時走了過來,跪在不遠處請安。
“如果你不想看見安重,我立刻讓他離開!”齊雲芷汀看安康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於是沒有理會安重。
“讓他過來!”安康突然抬起頭,那雙黑眸也突然凝結出一種朦朧的微光,讓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你起來吧!”齊雲芷汀朝不遠處的安重抬了抬手,安重站了起來,但還是弓著背。
安康站起身,緩緩的走到安重身邊,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著眼前這個懦弱的男人,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是啊,他一直都以是安重的兒子為恥,不就是因為安重懦弱膽小,毫無擔當嗎。此時再看著這個男人,他卻覺得他是那麼偉大,為了愛一個人,甚至不惜背上無恥的罪名二十年,原來自己內心的牢籠遮住了自己的目光,讓他看不到這個男人身上一點點的優點,此時想來竟然是那麼的可笑,這個自己最恨的人原來是盡全力保護自己的男人。
“康兒,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聽說你來了,我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沒想到你的腿真的好了,為父很開心!”安重看著站在自己身邊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個頭的男子,豐神俊逸,高大偉岸,這樣的兒子讓他從內心深處感到驕傲。
安康沒想到,安重看到自己的每一句話都透著濃濃的關愛,現在想想,每一次安重見到自己和母親都是無限的關愛,可他和齊雲泓因為仇恨一直無視他的關愛,甚至覺得他的那些關愛都是裝出來的,是偽善的,現在想想,那時的安重所表露出來的都是真切的想法,隻不過他和母親不願意相信而已。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母親還好嗎?”安重見安康不說話,隻是凝視著自己,眼神很複雜,於是自說自話的詢問。
安康還是沒有回答,見安重失望的神色,才緩緩的開口,“母親很好!”
安重聽到安康回答自己的話,高興的不行,激動的點點頭,“好,她好就好!就好!”
安康看著安重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竟然開心成這樣子,不禁疑惑了起來,這個男人對母親的愛到底已經達到了什麼程度了,竟然隻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他就可以這樣興奮和激動,這個男人對愛的執著和付出,讓人無法理解。
“隻要你和你母親都好,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安重看安康對自己不冷不熱,也不惱,隻是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他是個好男人,隻是太過懦弱了!”齊雲芷汀走到安康身邊,輕輕拍了拍安康的肩膀,“比起那個躲著不敢出來的男人,安重好了許多倍!”
“那你知道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是誰嗎?”安康看著那離去的略顯蕭索的背影,心中突然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很不舍。
“不知道!”雖然她覺得安康和某個人很相像,但那那畢竟隻是自己的猜測,沒有實際的證據,所以她不準備告訴安康。
“你不覺得我和秦忠長得很像嗎?”上次元宵宴會,羲和的話提醒了他,之後他也覺得很奇怪,自己怎麼會和那位尚書大人長得那麼像,此時想來,原來有另一種可能。
接下來幾天,楚王毒發時的確沒那麼痛苦,加上安康特意調配的藥,不過五天,楚王毒發的時間便由每天一次變成了三天一次,齊雲芷汀和安康均放心了不少。
後來,對於安康的身世,齊雲芷汀沒有再提起,安重又來了兩次,安康卻沒有見他。
半個月後,楚王的毒性徹底的清楚了,不過整個人瘦了一圈,連鬢角都多出了幾縷白發。見楚王已經沒事了,一行人便啟程了,但畢竟顧及到楚王大病初愈,所以選擇了馬車,這樣,自然便減慢了行程。
當一行人回到聖都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初,春暖花開,好不熱鬧。宇文勖和楚王妃早就候在城外三十裏的送君亭等著了,見馬車漸漸的清晰了,兩人的臉上均露出了欣喜和激動的神情。
“母妃,父王中毒的事,他不提我們便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吧!”宇文勖一身明黃色帝王常服,站在楚王妃身旁更顯高大偉岸。他明白楚王作為男人的自尊,他不會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知道自己戒除毒癮的過程有多麼痛苦。
“我知道!”楚王妃身材嬌小,一身藏青色對襟長裙,發飾很簡單,隻插了一支碧玉簪子,這是楚王送給她的定情信物,這些年來,楚王妃從不離身。此時看著那緩緩靠近的馬車,內心裏激動異常。當聽說楚王中毒的事情後,她便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罌粟毒是什麼東西她不是很清楚,所以特意去打聽了一下,這一打聽,幾乎讓她崩潰,偏偏楚王為了不讓她擔憂,選擇了在安城解毒,而她,便每日等著宇文勖的消息,當聽說他漸漸的毒發的時間越來越短,她也才慢慢的安了心,楚王瘦了一圈,她也跟著瘦了一圈,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此時看起來更加的羸弱,隻是那雙期盼的眼睛裏閃著激動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