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白鍾、林肖)(1 / 3)

鍾禮清騙白忱自己要去同事家取東西,稍後會自己回去。她這句話的時候手指抖得厲害,可是聲音卻異常鎮定。

以前她是從來不會謊的,講句假話都要結巴半,現在居然越來越擅長。而且對著白忱,好像謊言都可以信手拈來。

白忱似乎也沒有懷疑,或許他現在有了足夠的自信,所以隻是溫聲叮囑她:“一個人要心,哪裏不舒服就馬上打給我。”

“還有,別呆太久,我想你了。”

鍾禮清聽著,心髒都好像快要被那股窒息感給勒爆了。

她能感覺到白忱對她的喜歡,可是那種喜歡真的是常人能接受的嗎?算計了她的一切,婚姻、親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冷血殘暴的存在,隻有她還傻傻的當他是個受傷的麋鹿。

即便怎麼對她都好,可是一個人怎麼可以恐怖到這般田地,著愛一個女人,卻對生她育她的男人下狠手,而且把認命蔑視得那麼徹底。最後害得她家庭四分五裂,卻還可以厚顏無恥的享受她的感激。

白湛南也是被他設計來背黑鍋的,現在還躺在醫院醒不過來,或許一輩子就這麼在病床上度過了。

鍾禮清含糊的應了一聲就急匆匆掛了電話,她怕再晚一秒自己就會控製不住哭出聲來。

她一輩子沒愛過什麼人,對白忱也是第一次心動,沒嚐過失戀的滋味兒是什麼樣,可是此刻真的有種失戀的感覺。在樓梯間坐了很久,直到光線都昏黃暗沉下來,她才撐著發麻的膝蓋慢慢站了起來。

該去哪裏?真能逃得了嗎?

這種問題鍾禮清很早以前就想過無數次,和白忱結婚的第一年,被他一次次傷害強迫的時候,她就設想過自己逃脫的幾率。

白忱在水城勢力龐大,而且黑白兩道都有不錯的人脈,光是鍾嶽林被捕這件事就足夠能看清其中的彎彎繞繞。

她沒法像其他尋常夫妻,吵架了可以出走,過不下去可以選擇離婚,就像白忱的她逃不掉。

鍾禮清又在外麵遊蕩了很久,華燈初上,夜晚的水城有股不清的迷離暗昧。她走累了就找了家偏僻的餐館吃東西,中途白忱打了好幾次電話,她隻是看了眼屏幕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這麼做實在太不狼,或許會激怒白忱,可是她實在是裝不下去了!白忱在孝勤麵前的冷漠模樣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

這是間窄又略微破舊的拉麵館,老板不知道她是孕婦也沒有提前詢問,直接就給她碗裏放了很多辣椒。

紅油油的一碗,鍾禮清吃的眼眶發紅。

她坐的是角落的位置,周圍的食客都在低頭吃東西,沒人注意她的舉止言行。她伴著熱騰騰的蒸氣,眼淚啪嗒啪嗒掉進了碗裏,肆意發泄著自己心裏的憤懣和悲涼。

回家之後就得偽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假象,她是鍾孝勤的軟肋,鍾孝勤和父親又何曾不是她的弱點。白忱一定會用父親和弟弟來挾製她,倒不如先裝作不知情,以後再慢慢想該怎麼辦。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拉麵館的玻璃門忽然被大力推開,一股夜風呼呼的灌了進來。周圍的氣氛都詭異膠著起來,鍾禮清也下意識抬頭,驀然就撞進那雙烏黑又深沉的眸子。

白忱一步步走過來,氣勢沉斂穩健,眼神一如剛結婚時那般誌在必得。

鍾禮清緊張的攥著桌沿,都忘了該好好調整情緒。

白忱在她對麵坐下,安靜的注視著她,過了會才伸手拭她眼角的晶瑩淚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