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白鍾、林肖)(1 / 2)

鍾禮清回來的時候,陳太太正坐在院子裏乘涼。盛夏的,夜晚也沒有太多涼意,她跑了一下午累得腿都快抬不起來了,站在原地沉沉籲了口氣,抬手抹了把汗涔涔的額頭,這才抬腳走過去。

陳太太老遠就看到鍾禮清走進來,急忙起身迎了上去:“禮清,你回來啦?”

鍾禮清點了點頭,遲疑著回道:“我沒找著淩瀚,趕到拆遷辦,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了——”

陳太太一反之前的焦急神態,揮了揮手裏的蒲扇:“沒關係沒關係,淩瀚那子八成又是跑去哪玩了,我一會給他打電話,你快回去吧。”

鍾禮清皺了皺眉頭,陳太太的反應有點奇怪,她往她身後看了看:“安安樂樂呢?”

“哦。”陳太太笑的眼角都帶起不少細紋,神秘兮兮的湊到鍾禮清旁邊,似乎也不嫌熱,在她耳邊嘀咕,“樂樂在樓上玩兒呢,安安和老錢家的孫子去公園了。”

鍾禮清隻覺得更奇怪了,樂樂隻是三歲的孩子,陳太太一般都特別謹慎不會放她一個人呆在屋子裏。

懷疑歸懷疑,她也不好意思當麵質問,隻是著急往樓上走:“我回去看看她。”

“去吧去吧。”陳太太在後麵笑眯眯的搖著扇子,站在樓梯口沒有離開。

鍾禮清眉頭皺得更深了,陳太太今實在太反常了,之前還在為房子發愁,怎麼這一會兒工夫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搖了搖頭,心裏記掛著樂樂便沒再多想是怎麼回事兒,好不容易爬上了六樓,果然離得很遠就聽到樂樂的哭聲。

三歲的孩子,哭聲總是清脆又有穿透力,鍾禮清嚇了一跳,以為孩子發生了什麼不測,抬腳就往家裏跑。

推開門,掃了眼屋子卻沒找著人,尋著聲源往裏原來樂樂的哭聲是從衛生間傳來的。她急的開口就大喊:“樂樂!媽媽回——”

等衝到衛生間門口,剩下的話都戛然而止。

樂樂站在衛生間中央仰著臉大哭,的拳頭張開又握起,撇著嘴一臉委屈的望著她。

而鍾禮清的目光全落在了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四年不見,他比雜誌上看到的更加英姿勃發,一雙鷹隼般銳利逼人的純黑眼眸,附著著寒冰般的冷意直直望進她心底。

他死死盯著她,似乎想要用眼神將她完全禁錮住一樣。

鍾禮清僵在原地,那一刻仿佛都忘了該如何呼吸。

這四年裏,她不是沒想過或許會和白忱有重逢的那一,可是即便如此,那種突然帶來的心理衝擊,還是讓她心髒抽痛。

逼仄的空間裏隻剩下幼童響亮的哭聲,鍾禮清愣了很久,心髒被莫名的壓迫感刺得發脹生疼。白忱看著她的眼神太複雜,她沒有一一去想,或者潛意識不敢去探究。

抬腳去到孩子身邊,她微微俯下-身替她擦拭滿臉的淚痕,柔聲詢問:“寶貝,怎麼了?”

樂樂抽抽搭搭的擦著鼻涕,胖指頭都沾染了不少透明的黏膩液體。

白忱眼睜睜看著她一隻手攥緊了鍾禮清的白色襯衫,衣角很快就皺巴巴的黏在一起,白忱的眉峰擰得更深了。

樂樂表情慍怒的指了指白忱,向鍾禮清控訴道:“我想噓噓,美不幫忙,媽媽,樂樂不是有意尿褲子的。”

鍾禮清用了半分鍾時間才記起孩子口中的“美”是白忱,她忍耐著險些翹起的唇角,抬手探了探孩子的底-褲,果然已經濕漉漉的潮了一大片。

樂樂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孩子,對尿褲子這種事特別在意。

鍾禮清沒有看白忱一眼,但是能感覺到那種如芒在背的熱辣感。她鎮定的抱起孩子往臥室走,低聲哄著:“樂樂乖,媽媽給你換個褲子就好。”

她幾乎能想象樂樂要尿尿時白忱會是什麼樣子,那男人冷漠慣了,而且還有輕微的潔癖,他怎麼可能懂得伺候孩子,還會體貼的幫樂樂換褲子?

隻是這麼想著,心裏還是有些發冷,這是他的女兒,他竟然和她這般生分。

看來這幾年他的確沒有任何變化,想到這個她也沒有太難受,畢竟之前她就想過自己是不可能改變他的,所以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鍾禮清已經抱著樂樂去了臥室,白忱被忽略了個徹底,臉上的表情更冷了。他握了握拳頭,轉身跟上了那母女倆。

他沒想到再見時,這女人會是這麼淡漠的姿態,剛才他努力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卻發現除了震驚,她似乎沒有太多的情緒外露。

***

鍾禮清給孩子換好褲子,回頭看到白忱抱著胳膊倚靠在門框上,一張臉冷得嚇死人。

她想了想,還是主動開口:“你找我,什麼事?”

白忱陰鬱的注視著她,片刻後勾起唇角:“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倆還沒離婚。”

鍾禮清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抱著孩子繞過他走出臥室,她沒有忘記,這期間也不隻一次後悔自己當初走的太草率。雖然分開兩年以上就可以向法院提出離婚,可是他們誰也沒主動這麼做,所以那段婚姻關係還一直維持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