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歡拿著律師函仔細看了一遍,輕輕把它放回了玻璃幾麵上。楊崢和路三也在一旁,楊崢向來沉穩,隻是不動聲色觀察著她的臉色,倒是路三有些沉不住氣了。
“要是那臭警察再拿以前對付老爺的下三濫招數對付姐,仔仔少爺肯定會被他搶走的。”
林良歡依舊沒有答話,她總覺得這律師函來得太巧妙了一些,肖禾剛向自己承諾不會搶孩子,這律師函就突兀的出現了。
不僅像是真的要搶走仔仔,更像是要將她和肖禾的關係惡劣化。
路三看她始終不表態,當她還在憂心,沉了語氣安慰道:“大姐你放心,孩子是你一手帶大的,法官肯定會酌情處理的。”
林良歡抬頭看他一眼,淡淡扯起唇角:“我知道,這場官司早晚都得打,我有心理準備。”
路三挑起濃眉,讚許的豎了豎拇指:“我以為你會暴躁抓狂,這才是以前你會幹的事兒。”
林良歡失笑,再不成長她就真的太沒心沒肺了,不是誰都有責任要縱容她的成長,她也是父親離世後才漸漸明白的這個道理。
楊崢把手裏的煙蹄撚滅,修長的指節微微抵住下顎:“現在唯一會被對方做文章的,就是仔仔的生長環境。”
這也正是林良歡發愁的地方,林勝東早幾年涉黑的產業不少,雖然現在基本都被取締規範化了,可是這汙點一直跟著林氏洗不掉。而且要命的是肖家的背景,簡直無從挑剔,這麼一對比就更顯得林家烏煙瘴氣了。
路三在一旁忍耐著開了口,眉眼間染了幾分戾氣:“要不給肖家那老太婆點厲害嚐嚐,或者鬧出點動靜,讓他們無暇顧及。”
他的話馬上招來楊崢淩厲的警告眼神,林良歡也不讚同的轉頭看向他:“不許這麼做!會弄巧成拙。”
路三蔫蔫的陷進沙發背裏,林良歡看他不安分還想再敦促幾句,卻被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嗡鳴聲給打斷了。
手機在楊崢麵前,他順手就給遞了過來,林良歡看了眼,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才接了起來。
楊崢和路三在她身後複雜凝視,其中楊崢的眼神尤為難辨,路三斟酌著湊到他麵前:“崢哥,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楊崢轉頭看他,隻見路三笑得詭異。
肖禾這時候打來電話,林良歡更加確定這律師函來得奇怪,果然肖禾開口就解釋:“我媽太想孩子……不過你別擔心,我一定有辦法解決。”
林良歡看向窗外,大片的蔥綠讓眼睛舒服了許多,她微微咬了下嘴唇:“我知道和你無關。”
肖禾驚訝極了,林良歡卻接著:“不過對仔仔的撫養權,我們是該好好談談,我希望私下解決別上庭,不想對仔仔造成心理陰影。”
肖禾沉默著,許久都沒回應。
林良歡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也半不出一個字,靜默半晌,肖禾才啞聲應道:“我來辦。”
“謝謝。”
***
生疏的語氣,兩人間的距離好像怎麼扯都回不到原來,肖禾既無力又壓抑,等那邊掛了電話,這才緩緩下了樓。
樓下肖母正在和姚堯討論茶藝,偶爾發出幾聲愉悅的低笑,姚堯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起品茶卻頭頭是道。
肖母看到他下樓,招了招手:“好不容易休假,就不能在家好好陪我一。光知道忙些無關緊要的人。”
這話得太露骨,饒是肖禾再好脾氣也沉了臉。
隻有姚堯好像沒聽懂,笑著打圓場:“肖隊朋友多,自然應酬也多一些。”
肖禾看了眼姚堯,姚堯嘴角帶著單純的笑,一張朝氣蓬勃的臉上也善良無害,這張臉像極了肖牧,難怪母親會這麼喜歡她。
他倒是依言坐了過去,手臂搭在沙發上,微抿唇角看著電視不搭腔。
兩個女人自顧自聊著,好不容易安靜下來,肖母拍了拍肖禾的手背:“怎麼繃著個臉,姚堯好不容易來一次。”
肖禾嘴角勾起:“不是昨才來過,隊裏現在這麼閑?”
姚堯方才的笑意都僵在臉上,訕訕地開始不自在:“不、不是,我爸從雲南帶回一些普洱,我給阿姨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