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方世城神色也有些怪異,他抿著唇沒再說話,麵上卻帶著淡淡的悲傷,原本深邃的眸子,此刻卻像是在五味瓶中浸泡過一般,滿是複雜。
我沒再說話,隻靜靜的低著頭坐在原地,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周邊的各色霓虹燈逐個開始閃爍,馬路上的車輛陸續行駛著,尾燈照出幾絲刺眼的光亮。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低沉壓抑的氣氛,再看了對麵的方世城一眼,我便拿起包,有些失控的出聲道:“抱歉,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看方世城是什麼反應,我便快速朝門外走去,隻在到了門口要出去的時候,側過頭向方世城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卻發現他微微垂下頭,靜靜的坐在原地,從背影看來顯得有些孤寂。
我愣了愣,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咖啡廳。
出了咖啡廳,我有些茫然的走在大街上,耳邊時不時的充斥著車道上傳來的喇叭聲,以及大街上各種各樣的嘈雜聲。明明世界那麼喧囂嘈雜,我卻仍舊感覺到孤獨,好像全世界就我一個人似的。
我獨自行走在馬路上,像個旅行中的拾荒者一般,靜靜的細數自己與閻冷鋒相識以來所經曆的事情。
說起來,自我和閻冷鋒相識以來,我和他沒做過一臉轟轟烈烈的大事,感情上也一直是平平淡淡的,沒有過多的浪漫和驚喜,卻莫名的融進了心底,時時刻刻想念著。
我不敢想,如果閻冷鋒真的是殺害我父母的凶手,那我該怎麼辦。
一邊是相互扶持著走過近一年感情的老公,一邊是從自己很小便被老公害死的父母,這兩者,相處的時間都不長,卻偏偏身份都那麼親近,也偏偏那麼的讓我難以抉擇。
不知不覺,我竟又走回了朱茵茵住的主題酒店,金碧輝煌的大廳裏燈光極亮,亮得讓我有種無處遁形的錯覺。
我正遲疑著朝著朱茵茵的房間走去,包裏的手機便開始振鈴,我拿出手機一看,是閻冷鋒。
我有些遲疑的看了看手機,心情有些複雜。
說實話,經過剛剛和方世城的對話,我說我一點影響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不說我會不會全信,也不說結果是不是都被證實,但我覺得,如今要我正常的像以前那樣去麵對閻冷鋒,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遲疑間,我已經踏上了電梯,按了九層的按鍵後,我也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被接通,手機裏便傳來閻冷鋒低沉的聲音,“詩雨,你在哪?”
聽著手機裏閻冷鋒熟悉的聲音,我隻感覺精神有一陣的恍惚,連說話的聲音都好似有些飄忽不定,“哦,我在外麵。”
電話那頭的閻冷鋒沒察覺出我的異常,他繼續問道:“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聽到閻冷鋒的話,我果斷拒絕,卻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導致聲音也不自覺的拔高,“不用了,我今晚和朱茵茵一起住,不用你來。”
說完,我便明顯感覺到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我這才感覺出自己太過激動了些,便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角,冷聲道:“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先掛了,有事明天說。”
電話那頭仍舊是久久了沉默,半晌,才傳來閻冷鋒清冷的聲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