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兩重天,好不煎熬。
想逃跑,可手臂被一言不發的喻千林牢牢鎖住,掙脫不得。不敢再看他,溫書進退兩難間幾乎被逼出眼淚。
“你還想逃到哪裏!還是你想上演認錯人的狗血戲碼?”喻千林擰眉看她,語氣森然,對上她眼底的濕意,眼睛又幾不可察地閃過心疼。溫書被這個全然陌生的喻千林堵得無話可說,甚至忘了掙紮。
見溫書再次愣住,喻千林斂下心神:“溫書,既然被我找到了,就別想再逃!”
沙發上的溫書拿了吹風機借著吹頭發的聲音和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結果三十秒後,她手上的吹風機被人拿走,她慌忙回神:“我……我自己來。”
結果她小心伸出的手還沒摸到吹風機,就被吼回去:“閉嘴!”
她立馬收回手,乖乖坐好,不再說話,幸好喻千林如今亦不多話,一時間,房間裏隻剩吹風機“嗚嗚嗚”的聲音。
溫書暗暗鬆了一口氣。
再見到喻千林,她心裏的驚濤駭浪就一直沒有停下。
而喻千林一想到這人丟下自己沒心沒肺地消失了六年,就恨不得剖開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有沒有良心!可一看她發著呆任由長發濕嗒嗒地滴著水,又不受控製地去幫她吹幹,就像一種深入骨髓的習慣。
他修長幹淨的五指遊弋在溫書柔軟的長發間,心裏的鬱氣因為手下這人假裝乖巧的模樣幾乎散了個幹淨。
他自嘲一聲,算是認命!
停下手中的動作,喻千林緩慢開口:“我找了你很久,所有人都勸我放棄,我卻總是想著你隻是躲起來了,還好,我找到你了。”
喻千林的語氣輕鬆熟稔,仿佛方才那個怒不可遏的人是溫書的錯覺。溫書鼻子一酸,心被這一句溫軟的話揪得緊緊的。
“喻千林”三個字在她舌尖滾了又滾,直燙得她無法言語。
索性喻千林也不在意溫書的反應,轉而繼續說道:“剛剛你洗澡的時候,我上網查了查你,很有名的漫畫家。可……還是一如既往地狼狽。”
明明是挖苦的話,溫書卻抓錯重點,隻聽見“洗澡”二字,耳尖不受控製地泛起了粉紅。
喻千林自然沒有忽略這個可愛的反應,他沒有猶豫,伸出兩指,輕輕巧巧地掐住了那點粉紅。
身體本就緊繃的溫書,哪裏經得住這一下,“噌”地從沙發上彈起來,雙手捂著耳朵火速逃遠。掌心傳來的溫度,都快把她烘熟了!
“過來。”喻千林好整以暇地衝她招招手。
臉色緋紅的溫書自然打死也不會過去。
喻千林將手中的吹風機放下,慢慢悠悠地朝溫書走去,直逼得溫書節節敗退。
原本就不算平靜的空氣,又開始躁動起來,變得曖昧。
很快,溫書被逼到牆角,鼻息間全都是喻千林清冽的氣息,她把頭死死壓低,緊張地攥緊拳,隻覺得腦子缺氧得厲害。
突然,她的眉心傳來一點冰涼,頭也順著喻千林稍稍用力的食指緩緩抬起來,她終於看清了喻千林的眼。
幹淨卻幽深,引人深陷。
“還想躲我?”喻千林問。
“沒有。”嘴上這麼說著,溫書卻快速別開眼,再不敢看他。恰好這時,溫書的電話響起,她借機迅速逃開喻千林的控製範圍。
一分鍾後,溫書抱歉地走過來,說:“我得走了。”
電話是齊謙辰打的,催促她趕緊去和他會合。
喻千林雙臂環胸靠在牆上,冷眼看她,不置可否。
溫書無法,收拾好東西,試探著說:“我走了?”
溫書被喻千林霸道地帶走時,往回看了一眼,目光正好和遠遠站著的齊謙辰對上,他眼裏滿是意味不明的暗湧,讓人心悸。
她想:他大概是生氣了。
齊謙辰於她是亦師亦友的存在,她打心裏其實是有點懼怕他的。
“你又想把我丟下,自己走掉?”喻千林簡直氣結!這人連電話號碼甚至微信都不留一個!這一副氣得跳腳的模樣哪裏還有一絲喻警官穩重的樣子。
忽地,溫書笑了。
從商場重逢喻千林到現在,她一直在找他身上曾經的影子,可都以失敗告終。直到剛才,她似乎又看到了當初那個愛奓毛的少年。
眼前的人縱使已長成雄鷹,也仍是她喜歡了很多年、很多年的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