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秘書記錄著，“那用什麼理由拒絕張老板呢？”
“就說，”樊禎看著屏幕上秒回的“OK”，難得地笑了一聲，“我去喂豬了。”
樊禎把烤得半熟的大片牛肉剪成小塊，稍加翻烤，確定全熟之後，全夾到了秦小嘉的盤子裏。
秦小嘉吃得狼吞虎咽，不知道是多久沒有好好吃過飯了，筷子所到之處片甲不留，樊禎給啥吃啥，一點也不挑食。
秦小嘉吃到半飽，才發現樊禎幾乎什麼都沒有吃，把烤好的肉都給了秦小嘉；連閨密都沒這麼慣過自己，秦小嘉慌了，連忙把剛烤好的肉夾到樊禎的盤子裏。
“你吃！你吃！”
“你吃飽了？”
“還……沒。”
“那你先吃好了，不用管我，”樊禎把烤得焦黃的雞翅，仔細地抹上醬料，放在了秦小嘉麵前的盤子裏，“看你吃得這麼開心，那些死去的雞鴨牛羊也會覺得很開心吧。”
他頓了頓，說：“我也很開心。”
趕畫稿期間，秦小嘉再一次忙得死去活來，也不知道沒日沒夜地忙了幾天，隱隱約約，她聽到門鈴響的聲音。
樊禎抱著兩個便當盒，站在門外，秦小嘉聞到菜香，差點哭出聲來。
“糖醋排骨？京醬肉絲？菠蘿咕咾肉？幹煸四季豆？”
樊禎微微笑了笑，“都有，都有。”
秦小嘉吃得狼吞虎咽，好吃得差點把舌頭吞下去，吃了好半天才發現樊禎根本沒動筷子，一回頭，發現樊禎在用榛子夾敲榛子。
“給，”樊禎遞過來一個小盒子，裏麵裝滿了剛去殼的榛子，一顆顆圓滾滾的，“剛上市的榛子，很香，嚐嚐看。”
閨密回來請秦小嘉吃飯的時候，發現她居然胖了，驚喜地一會兒掐掐她的肚子一會兒掐掐她的臉。
“天啊，天啊，這是何方神聖讓我們家小嘉胖了一點點！用了什麼妖術？”
“我隻是把自己照顧得很好而已！”秦小嘉很不服氣，“喂！最後一塊肉是我的！”
閨密眼疾手快，一口吃到嘴裏，含糊不清地說：“你說什麼？”
“飯飯從來不會跟我搶肉吃……”一想到今天為了和閨密吃飯，她拒絕了和樊禎去吃海鮮大餐，秦小嘉有些憂傷，“他還會在我太忙的時候，送便當給我吃……”
“飯飯？飯飯是誰？”吃了肉的閨密更敏銳了，一下子抓住了這句話的關鍵。
“這段時間一起和我吃飯的人。”一說到樊禎，秦小嘉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飯飯人可好了，吃火鍋幫我涮肉！吃烤肉幫我烤肉！從來不和我搶最後一塊肉！”
“秦小嘉，你在我不在的日子裏，找到男朋友了？”
秦小嘉有些泄氣：“隻是飯友而已。”
“不可能，”閨密斬釘截鐵地說，“幫你烤肉，幫你涮肉，給你留最後一塊肉的人，一定很愛你。”
樊禎從昨天開始脾氣就不太好。
先是秦小嘉拒絕了他的吃飯邀約，又聽到秘書打電話說“老板今天晚上有空，他說他不喂豬了”，最後還看到了秦小嘉和一個姑娘吃飯，那姑娘還掐秦小嘉的臉。
想到兩個人親密的神情，樊禎的臉色又沉了幾分，有種自己辛苦養的豬被別人家白菜拱了的感覺。
“老板，今天晚上……”秘書看了看樊禎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家豬跑了，怎麼辦？”樊禎答非所問。
秘書一愣：“豬跑了？是你天天喂的那頭？”
“嗯。”
秘書一拍手裏的文件，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老板，一看你家豬就是放養的，對不對？你得把豬圈養起來，定點定時喂食，這樣豬就不會跑了！”
樊禎鼓起了掌。
為了這頓飯，樊禎準備了很久。他在秦小嘉最愛的那家鐵板燒店裏訂了位，準備了泡芙做的花束，甚至考慮盤下郊區的那個養雞場，然後以秦小嘉的名字命名。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正在他思考怎麼開口和秦小嘉說的時候，秦小嘉努力咽下樊禎切好的大塊牛排，認真地問：“飯飯，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樊禎愣了兩秒，就好像是一份精心準備好的禮物提前曝光了一樣，他麵無表情，卻心跳個不停。
“嗯，”樊禎用鼻音哼了一聲，他的動作依舊像平時一樣優雅，把新烤好的鱈魚去刺，放在了秦小嘉的盤子裏，然後像在敘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一樣，說：“誰告訴你的？”
秦小嘉叉起樊禎夾來的魚肉，魚肉表麵金黃，烤得火候剛好，上麵淋上了沙拉醬。樊禎遞來前，還特意滴上了檸檬汁，不用想都是酸甜又濃鬱的滋味。秦小嘉笑著舉起手裏的叉子，碰了碰樊禎手裏的刀。
“這塊魚肉告訴我的。”
幫你烤肉，幫你涮肉，給你留最後一塊肉的人，一定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