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
“你放開我!”
“小茹?”
“你放開我!”
展承宇緊緊地拉住我的手,而我則不顧一切地掙開。正在拉扯當中,忽然聽到個低沉的聲音:“放開她!”
我和展承宇同時一怔,轉過頭。
已經有好幾個人駐足看我們倆人拉扯,其中一個氣質份外不同,穿著一身筆挺的修身款寶藍色的西裝,正冷著臉看我們。
是淩天睿。
展承宇也跟著怔了一下,他大概沒有想到,我過來跟他見麵,還通知了淩天睿,拉著我的手不知不覺地鬆了。
我連忙把手抽了回來。
淩天睿走過來,站在我旁邊,先是看了我一眼,接著滿臉冰霜地看著展承宇,“大庭廣眾之下,你拉著我老婆的手,是想要做什麼?”
展承宇微微地眯了眯眼睛,額頭上的青筋也明顯的凸、現:“淩天睿,總有一天,我會撕開你的真麵目……”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淩天睿忽然抬起一腳,正中展承宇的腹部。隻聽“轟”地一聲,展承宇直接摔進了人工河裏。
我嚇了一跳,身邊有人尖叫起來。
淩天睿一把拉著我的手,拉著我快步離開。
他的腳步非常快,我被他拉著,幾乎就是一路釀嗆著小跑。身後的嘈雜聲離得越來越遠,隱約還聽到有人喊救命,要拉人上來。我被淩天睿塞進副駕駛室,他也跟著上車,發動車子。
上了車我就開始哭,情緒基本全麵崩潰。隻覺得心口處插/著一把尖刀,每一次呼吸和抽噎都是痛的。
淩天睿也沒有勸我,隻是從把紙巾盒丟了過來。
我一麵哭,一麵擦眼淚,一麵醒鼻涕。
一直到樓下,我的眼淚都還止不住。
淩天睿將把車窗放下來一半,將車子熄了火,也不說話,就在邊上坐著,間或拿出手機來看幾眼,操作一會兒。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我的情緒終於有所平複,沒有抽噎得那麼厲害了。
淩天睿看了我一眼,問:“回去吧?”
我又抽出一張紙巾,用力地擦了擦臉。
“別擦了,妝花得都不成樣子。等一下上樓,千萬要擋一下自己的臉,別嚇到人家小朋友。”
我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打開車門下來。
不過,進樓上電梯一直到開門進屋,我全程都是低著頭的,不願意任何人看到我哭得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
“怎麼樣,情緒好一點沒有?”
我點點頭。
淩天睿微微歎口氣,問我:“他說什麼了?”
我做了個深呼吸,站了起來:“我先去洗澡,晚點再跟你說。”
淩天睿點點頭。
借著洗澡的時間,我把情緒收了收,整個心情也整理了一下。水溫調得很低,洗過澡以後,人也更加清醒了。
我洗完了淩天睿去洗,我在洗手台邊上吹頭發。
淩天睿洗完澡出來,從冰箱裏拿了一條冰毛巾給我:“敷下眼睛,不然明天上班,腫得不能看。”
我接過毛巾,躺在沙發上敷眼睛。毛巾一蓋過來,整個世界又黑暗又冰冷又潮濕,就跟我現在的心情一模一樣。
聽見淩天睿的腳步聲走過來,一把將我眼睛上的毛巾拿過去,翻了個麵,又搭上來。過個十幾秒,又拿開,再搭上,如此反複操作。
我說:“他那天去北京見我媽媽,是跟他說了你和秦清的事。”
“我?”淩天睿語氣吃驚,“他提那件事情做什麼?”
我歎了一口氣:“大約,是想要我離開你,又或者,因為楊靜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他就特意去給我媽添點堵的。我媽聽到這件事情,覺得我是上當受騙了,而她……還住著你安排的病房,用你請的專家在治病,花著你借給我的錢……她大概是接受不了……然後一時情緒激動,導致血壓飆升而發病的。”
淩天睿聽了,半天都沒有說話。再次將毛巾從我的眼睛上拿開,疊了疊,放進冰箱,又拿了另外一條過來。
敷上去之前,他用手摸了摸我的眼睛。
“很冰?”
我說:“還好。”
他把毛巾敷上來,停留了半晌,才開口問我:“你打算怎麼做?”
問我怎麼辦……
我仔細地考慮了一下,才說:“我想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代價?”淩天睿把毛巾拿下來,認真地問:“具體的呢?什麼代價?”
我一時還沒有想好,也從來沒有報複過某個人,所以腦子裏有點空。
見我回答不上來,淩天睿反問我:“相應的代價,對等的?但他害死了你的母親,你難道也要害死他媽媽?”
我怔了怔,隨即搖頭:“說實話,剛才情緒一度崩潰的時候,我有那麼想過,但是……真正要害死別人……我想我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