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連鎖反應
這一天,光明煤業集團的董事長要海正在籌劃企業改製的事情,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是省紀委打來的,要他等著一會兒有一些事情要找他調查。要海當時就蒙住了,他不知道該說真話還是假話,要是說了真話,省紀委的人很快就會來到榆樹城他的辦公室,那麼不管自己是否清白,很快榆樹城就會掀起軒然大波,就是自己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可是要是欺騙調查組,他知道是什麼後果。正在猶豫之時,忽然總經理周正走了進來見要海正在接聽電話,便默默地坐在沙發上。聽到是調查組要找要海,便點點頭表示讓要海答應自己就在榆樹城等著調查組過來配合調查。調查組的電話掛斷後,要海陷入沉思。他真的有些膽戰心驚,因為畢竟自己在榆樹城從事煤炭生產管理已經三十年了,雖然在縣人大兼職副主任滿打滿算就是兩屆十年,這個位置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要是說起光明煤業集團或者在之前的富強煤業公司,可就沒底了,自從市場經濟後,窗戶打開也就不免蚊子飛進來。市場競爭你死我活,光靠辛苦經營肯定不成,不和政界的領導來往,你就沒有人撐腰,說話辦事都受局限。所以難保送點禮融通一下關係,這是世人都明白的潛規則。可是調查組要找自己調查,該不會是和縣委書記塗剛的雙軌有關?轉而一想,他和塗剛也沒有什麼違紀違規的事情,甚至還因為見解觀點不同而又很大的分歧,調查就調查吧,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想到此,要海就變得輕鬆起來,他把杯子又注上新水後,點著已經戒了十來年的香煙深吸了一口,從鼻子冒出兩縷輕煙。然後問身邊的周正,周正,你怎麼看?周正早已有了自己的看法,這是跟隨要海三十年來養成的習慣。要海是個急性子,不喜歡沒有明確態度的人,所以在要海接聽電話的時候,周正就對眼前突發情況進行了快速的思考,他胸有成竹地回答,肯定是調查和塗剛有關的事情,也許塗剛提供了有關線索!
要海懵懵懂懂地說,調查和塗剛有關的事情我也想到了,可是塗剛那個說什麼呢?我們兩個之間又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幕!
周正回答,塗剛畢竟被雙軌了,他知道之間罪責難逃,就想坦白從寬,有道是住監獄的盼望牢房滿。
要海氣憤地說,那他也不能信口雌黃沒有原則的胡咬人嗎?
周正說,按正常道理是這樣,可是塗剛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哪裏還會講什麼原則恐怕早就驚嚇得屁滾尿流,寄希望於胡亂咬有些有關沒關的人,爭取寬大處理吧!
要海分析了一下回答,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道理!那你說我和塗剛平日裏就結下了怨氣,一旦塗剛要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我能夠躲得過嗎?
周正回答,不管塗剛如何栽贓你,你必須實事求是堅持原則,否則就說不清讓塗剛鑽了空子。
要海點了點頭,還是覺得不踏實,就問道,周正,五年前我們在富強煤業公司和光明煤業集團分家事宜上,會不會留下什麼把子?
周正咬了咬嘴思考道,分家是政府出的文件,咱們聘用五百名固定職工,這個不會有什麼違規的事情。
可是,這次咱們最近實施光明煤業集團改製的事情,職工反對把煤礦賣給民營公司茂盛煤業公司,不是還到高水市政府和榆樹縣政府上訪過幾次嗎?會不會這次調查也涉及到職工上訪的事情?
周正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們實施光明煤業集團改製,不是別的原因,實在是煤炭市場低迷成本倒掛連年虧損,長此以往職工的工資就會沒有保障,會對社會穩定造成很大的隱患,按說我們把牛角嶺煤礦賣給民營公司茂盛煤業,人家有多年磨合出的成熟市場,又有洗選加工的條件,更主要的是人家有充足的資金可以償還我們曆年的外欠和虧空,很快啟動煤礦生產,我們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萬全之策。按說是摘了政府頭上的愁毛,他們感謝來來不及,有什麼理由問責我們!
要海終於長長地噓了一口氣說,你說的有道理,好,你忙改製的事情去吧,我靜等著調查組來,把要調查的事情說清!
周正看到要海的心平靜了,就放心地出去了,辦公室隻留下要海在品嘖新到的明前毛尖茶。他很久沒有這樣認真地品茶了,現在突然感覺這口中的毛尖茶是這樣的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