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榆樹城一片綠色蔥蘢,本來剛才還是晴空萬裏的豔陽天,轉瞬之間一陣暴風過後就是瓢潑大雨。大雨衝刷著平日裏的浮塵,似乎要把一切都洗刷幹淨。很快馬路上的積水就淹沒住行人的腳踝了。人們躲避著大雨,在馬路上亂作一團,紛紛逃離到建築物下,或者打車回家了。
苗得水和梁世龍乘坐著高水煤業高水給他配的坐騎豐田巡洋艦行進在榆樹城曲曲彎彎的街巷。司機被楊樹坡上洶湧彙流的積水弄得不知道是該減速慢行,還是該加速前進。在地上回避著被大水衝刷到保險杠,以免水流直接導致汽車連電造成短路,而癱瘓在半路上。
苗得水坐在後車廂的右側注視著司機徐大發腦門上淌下的汗水,他關切地安慰說,大發,實在不行,咱們就先停下來,萬一被楊樹坡上下來的激流衝進坡兩邊的石頭狗就危險了,咱們可以冒些險,梁世龍書記是省公司領導,可不能又半點閃失!
徐大發點點頭繼續判斷著路上的情況,由於大雨滂沱,甚至把天光也遮住了,天顯得灰蒙蒙的,能見度極低,這時坐在左邊主駕駛座位後的梁世龍說話了,他戰戰兢兢地說,真是有鬼,我到全省一百多個縣區公司都去過,可卻是沒有碰到今天這樣嚇人的天氣,要是大雨再不停,我看完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先打道回府算了。
苗得水火急火燎地反對,那可不行,今天我們是帶著羅偉章總經理的重托來的,慢不說是下雨,就是下刀也不能打退堂鼓。
梁世龍顯然被苗得水的話激怒了,要去你去,我給尹珊萍打電話,讓他們也不要再趕路了。
也就在此時,大水把前麵主幹道路一側的護坡衝斷了,坍塌的石頭和黃土把道路截斷了。看來前進是不行了,要想到達榆樹煤業公司所在的魁星樓大街,隻能夠掉頭往回返走學府街,那是唯一的通道了。
苗得水咒罵道,看來榆樹的道路是應該好好修一下了,要不塗剛書記也不會那麼上心大搞基礎設施建設和環境整治的。
徐大發想倒車掉頭卻怎麼也做不到,因為在巡洋艦的後麵已經排了整整一條長龍,徐大發看不到頭,隻好先滅了火挽起褲管拿上雨傘下車去查看堵車的具體情況了。
車上就剩下苗得水和梁世龍,可能是剛才對處理事情的觀點不一致鬧得不亦樂乎。他們兩個尷尬地坐著一言不發,沉默使他們兩個顯得極其不自在,但是雙方似乎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要說其實他們兩個的關係其實很一般,要不是因為黨務的有些具體事情需要協調,在苗得水眼裏,梁世龍就是省煤業公司領導班子中的一個花瓶,要權沒有,就是個空架子。所以平日裏苗得水去省總公司,沒有事情是輕易想不起去梁世龍那裏。客觀的說,梁世龍對苗得水也不上心,他早就看透了下邊分公司這些封疆大吏的做派,除非你對他們的升遷和業務有用,否則他們絕對不會依傍你的。最多就是賣你個麵子,讓你不至於感覺到他對你無視和不自尊罷了。
他們兩個沉默的當兒,也是搜腸刮肚想主意的時間,苗得水忽然就想到要給塗剛打個電話,既給他通報一下事情的進展,又能夠借機數落一下榆樹城的交通落後,還能夠打發一下無奈的局麵下難捱的時間。
苗得水急切地打通了塗剛的電話,對麵傳來塗剛的問話,是苗總嗎?有什麼事情你一會兒說行不行,我正在召開高水換屆工作安排會。
苗得水就著急上火了,氣咻咻地回答,我被塌方阻斷交通了,今天上午本來通知榆樹煤業公司九點鍾去宣布任免領導的,你說怎麼辦?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驚雷撕拉一聲像撕破一批批錦緞震耳欲聾。對麵好像被驚雷打斷了,商貿業聽不到了,塗剛問道,那你說,你現在在哪?我立即安排郭世東助理為你掃平路障,決不能因為天氣因素影響了公司經理任命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