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因果(1 / 3)

衛炎打開囚牢,渾身是血的出現在茗菲的麵前,將手中沾著鮮血的鑰匙遞到茗菲的手中,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流淌著淚水的雙眼盯著茗菲的臉,嘴角露出一絲慘笑:

“這下,你滿意了吧?”

一個月前,月麵會和碧海會發生爭執,兩幫會因為食物發生了爭鬥,月麵會損失幾名會員,會長大怒,決定殺回碧海會,為兄弟報仇。

衛炎跟著隊友們一起攻入了碧海會,他把手中的折扇扔到半空,折扇變形,形成兩個巨大的冰刀,直插土地。

“嘭!”

地麵發出脆響,衛炎從鬆軟的土地中拔出兩根巨大的冰刀,向著眼前的人衝去。

而後,慘叫聲不出意外的傳來,衛炎的冰刀打散了敵人的陣型,隊長雪鴞大吼一聲,帶領剩下的格物師釋放自己的兵器,朝著四散的人群砸過去,配合著其他格物師的攻擊,小隊很快將抵抗的人消滅。

“幹得不錯!”

隊長雪鴞對著衛炎滿意的點點頭。

“嗯嗯!”

衛炎激動的點點頭,來自隊長的誇獎會讓自己在會中的地位日漸提高,等到自己的能力得到充分的展示,自己就可以像自己死去的父親一樣,親自帶著自己的手下,殺到碧海會核心,將那裏可惡的暴徒全部斬盡殺絕,為未曾謀麵的父親報仇。

“大家都辛苦了,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通知會長,讓他們派人過來將我們的戰利品送回來,這次複仇行動真是順利啊!”

時間過得很快,月麵會很快派了人來到山洞,找到了他們放糧食的地方。

月麵會清查人員進到山洞當中,清點了一下小隊的成果,然後就將一張證明書叫到了雪鴞的手中,拿到證明書的雪鴞很是激動,送走了前來清查人員們,就打算帶著隊員們在這座不大的山洞當中狂歡一夜,然後再回到月麵會。

對於隊員們來說,這是最開心的時候,沒有了月麵會的嚴苛律令,沒有了碧海會人的騷擾,脫去了身上的盔甲和鬥篷,他們可以在這裏盡情的享受廢土碧海會人留下的食物和美酒。

狂歡很快開始,卸下了心頭的壓抑,眾人開始肆無忌憚的跳起舞來,十幾個男人在一起跳舞的場麵雖然想想都很尷尬,但是隻要融入其中,衛炎覺得還是很舒服的,無憂無慮的唱著跳著,眾人很快喝的醉醺醺的。

衛炎第一次用冰刀殺掉的碧海會人就是一個喝醉酒回家的中年人,衛炎用手中的冰刀紮穿他的胸膛的時候,那人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對著衛炎罵了句“別擋道!”,挺著流著鮮血的胸膛繼續前進,一直到衛炎驚叫著將冰刀從他的胸膛中拔出來,方才意識到了什麼,伸手想要將手上的酒瓶對著衛炎的腦袋砸過來,卻沒有辦到,隨後無力地向後躺下,伴隨著鮮血的流動,口中發出低聲的夢囈,衛炎記得,他臨死的時候,似乎在呼喚著一個女人的名字。

想到男人死去的樣子,衛炎感覺自己的腹部一陣攛掇,飛奔著衝到角落,對著地麵大口大口的吐著。

當衛炎感覺自己的膽汁似乎都要被吐出來的時候,一雙涼透了的手出現在他的麵前,不等他同意,細長的手指已經撫摸在了他光滑的臉頰上。

“你是?”

衛炎皺起眉頭,望著出現在眼前的少女,隻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陣酸痛,女孩的臉和手一樣的冰涼,衛炎能夠感覺到,是因為對方已經將自己淡粉色的唇壓在了自己的嘴巴上,衛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被人占便宜了。

衛炎躺在一個山洞裏麵,身邊的少女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少女皮膚很白,很誘人。

女孩的臉很美,挺直的鼻梁和長長的睫毛讓她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不過更吸引衛炎的還是那兩片性感的嘴唇,在親吻過少女的紅唇之後,衛炎就被她徹底吸引住了。

不等衛炎繼續欣賞少女的眉毛,劇烈的爆炸聲便從他剛才喝酒的地方傳來,山洞裏的空氣跟著震動了一下,衛炎連忙站起身來,剛要伸手將身邊的外套拿起來,少女卻睜開了明亮的雙眼,如同蝴蝶一樣起身,赤著腳,拉著還沒有穿上外套的衛炎朝著山洞的內部衝去。

“你要帶我去哪?”

衛炎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製一樣,跟著女孩狂奔起來,身後的夥伴還在火焰當中,衛炎能做的隻是扭頭向後看,黑乎乎的煙塵遮擋了他的視線。衛炎嗅著空氣中熱燥燥的氣味,唯一能夠讓他感到冷靜的,就是少女握著他的手掌。

在第三聲爆炸響起的時候,衛炎頭頂的山梁發出了一聲哀嚎,巨大的石塊砸了下來,少女回過身來,目光平靜的看著衛炎,抿著淡紅色的雙唇說道:

“你相信我嗎?”

“相信!”

衛炎不由自主的回答,此刻的他覺得自己好像不能拒絕女孩任何的要求。

“抱緊我!”

少女大叫一聲,張開雙臂,向上拉住了什麼東西,衛炎毫不猶豫的手抱住女孩的腰部,身體隨之升起,跟著少女飛快的向上,頭頂傳來一陣清風,衛炎很快就看到了一抹藍天。

“好了。”

少女低喘一聲,伸手鬆開了什麼東西,然後向下,用已經恢複了體溫的雙手掰開衛炎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正在懸空的衛炎驚叫一聲,整個人從空中落下,摔在光禿禿的山頂上,

從地上站起身來,衛炎揉揉自己酸痛的肘部,抬頭看著懸在空中的少女,少女的臉蛋很美,此時卻帶著幾分慘白,讓衛炎想起了自己用來畫畫的白紙。

“你不怕我嗎?”

少女落到地上,周圍就刮來了惱人的山風,將少女明黃色的長發吹拂到空中,看起來像是一朵彩雲。

“不怕。”

衛炎搖搖頭,目光炯炯的如同接受召喚的戰士一般。

“很好。”

少女點點頭,嘴角揚起自信的微笑。她走到衛炎的身前,潔白的薄紗在風的作用下揚起,如同一麵船帆一樣,衛炎看著少女婀娜的身材,臉上不禁有些發燙。

這衣服太薄了。

“額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衛炎慌忙開口,似乎這樣可以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

“茗菲。”

“好聽的名字,你是碧海會人嗎?”

“這對你來說很重要?”

少女靜靜的注視著衛炎的雙眼,輕啟雙唇,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是一名戰鬥係的格物師,其餘的我不會多說!”

“格物師?”

衛炎渾身一震,看向少女的目光頓時充滿警惕,將自己的手垂下,做出隨時戰鬥的摸樣。他緊張的呼吸著,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滲出汗水,連山穀的風都沒有辦法吹幹。

“你剛才不是說過不怕我嗎?”

茗菲繼續向前走著,對於衛炎發抖的雙臂毫不在意。

“不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碧海會?”

衛炎窘迫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木訥的搖搖頭。他心裏清楚,說不害怕是假的。

畢竟他是碧海會的仇人。

“我是來尋找我未曾謀麵的丈夫的!”

茗菲笑了笑,走到衛炎的身前,伸手指著自己淡紅色兒的嘴唇,輕笑道:

“而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啊。”

“我?”

衛炎愣愣的看著她,從少女的目光中,衛炎充滿了不解,他對這個少女沒有印象

“是啊,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就和你父親定下約定,如果你是男孩,我是女孩,我們要在一起。”

茗菲接著暗示道:

“如果沒有猜錯,你的胳膊上應該有一胎記吧!”

“你,你怎麼知道?”

衛炎疑惑的看著眼前的茗菲,半信半疑。

“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

茗菲點點頭,繼續說道: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你知道你父親怎麼死的嗎,是被月麵會害死的,而養育你的姑姑,是你的仇人!”

“你在說什麼?我不信,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

衛炎搖搖頭,剛才的這番話信息量實在是太大的,讓他一下子懷疑自己十六年來人生經驗,衛炎是萬萬做不到的。

從發生爆炸的山洞中爬出來的時候,雪鴞已經渾身是傷,劇烈的爆炸讓沉醉中的他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身邊的同伴都被巨石砸死,雪鴞的心中滿是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帶著同伴在洞中狂歡,爆炸來臨的時候,自己應該有辦法挽回所有人的性命。

看到衛炎毫發無損的時候,雪鴞的心莫名的激動起來,衝向山頂,他看到的不止有衛炎一個人,還有一個自己沒見過的女子,身上的衣衫被烈烈狂風吹起,卻掩蓋不了她精致的麵容:

“這位是?”

“是我的救命恩人。”

衛炎斟酌著措辭說道:

“剛才就是她將我從山洞中救出來的,隊長,您沒事吧?其他人呢?”

“估計都不行了,我已經呼喚了月麵會清查人員的人過來處置,我們先下去吧,這裏的風太大。”

雪鴞點頭回應,目光並沒有從茗菲的臉上離開,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雪鴞的心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不過能夠救下衛炎,雪鴞覺得她應該是個好人。

三個人下了山頂,在山腰處一塊巨石邊休整,雪鴞在洞口努力的將石塊拉起,想要將裏麵的同伴救出,但效果不大。

三個小時後,月麵會的清查人員帶著大量的人員來到了這裏,帶頭的清查人員衛炎見過,是自己姑母的侍衛,名叫納爾。

如果沒有茗菲的一席話,衛炎定然會和他激動的擁抱起來,不過此時的他隻是呆呆的站在一邊,看著清查人員將山洞中的巨石清理出來。

一具具屍體從裏麵運出來,衛炎明顯感覺得到,雪鴞的心在滴血,當最後一名隊員的屍體被發掘出來之後,清點完人數的納爾一臉陰沉的走上前來,將一副晶石鐐銬放在了雪鴞的手腕上,對於一名格物師來說,被用晶石鐐銬鎖住手腕,是莫大的恥辱。

“不至於吧!”

衛炎上前阻攔,納爾斜眼用冷峻的目光看著他,從腰間拿出另外一副,對著他晃了晃:

“你也想要來一副嗎?”

“這”

衛炎閉嘴,身後的茗菲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言不發,衛炎從自己的脊背後麵反覺到了森森的涼意,不過他並沒有懷疑身後的茗菲,這感覺可能是自己被納爾恐嚇後產生的異樣感覺——他這樣想到。

雪鴞被作為此次事件的負責人帶上了囚籠,而衛炎則被作為汙點證人,被安置到了一輛普通的車裏。

這個車是格物師驅動的車,在一定程度上省了人力。

跟著他上車的還有來路不明的茗菲。一路上,茗菲一言不發,似乎成了一座雕像。

兩天後,衛炎被帶到了月麵會的審判廳,審判廳裏麵座無虛席。雪鴞被人帶出來的時候。

衛炎和茗菲獲準坐在旁邊的證人席上。

雪鴞垂著頭走到審判席的時候,身後爆發了劇烈的衝突,憤怒的死者家屬衝向他,將手中的一切零碎朝著雪鴞的腦袋砸去,維持秩序的審判廳侍衛被迫施壓,方才製止了瘋狂的家屬。

這是月麵會建立以來,損失最大的一次行動。

沉悶的木槌聲響起,三名法官從審判室走出來。衛炎看到中間的主審法官的時候,瞳孔不禁放大。那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姑媽索菲亞。

一臉鎮定的索菲亞並沒有看衛炎一眼,淡淡的坐在審判席上,將冗長的起訴書念完,隨後靜靜的看著審判席上的雪鴞:

“罪犯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都是我的錯,我沒什麼可說的。”

雪鴞乖乖的低下頭,目光自始至終沒有和衛炎對視過一次。坐在證人席上的衛炎想要起身爭辯,卻被旁邊一臉冰冷的清查人員長納爾用手製止。

“這是一場戲。”

茗菲坐直身子,空洞的目光看著前方,似乎一直在想心事。衛炎聽到這話,心中一緊,腦海中頓時升騰起一股憤怒,站起身來,衛炎看著旁聽席上一臉滿意的死者家屬,頓時意識到了什麼,大聲的吼道:

“不!這不是他的錯,爆炸不是他引起的!你們都錯了,你們為什麼不調查就定罪!隊長!你說話啊,這不是你的錯,戰鬥後的狂歡是我們的慣例,這不能怪你,你也是九死一生才活下來的啊!”

“那你呢?”

不等身後旁聽席上的死者家屬怒吼,雪鴞猛然間抬起頭,對著衛炎大聲控訴道:

“我們狂歡的時候你去哪了!為什麼爆炸發生的時候,你可以毫發無損的跟著這個奇怪的女人出現在山頂!而我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從山洞當中爬了出來!這到底是為什麼,你告訴啊!你是怎麼做到的!毫發無傷的從山洞裏麵出來的,出來之後的你為什麼沒有回頭試圖拯救你的同伴!你告訴我啊!”

“這”

衛炎看著雪鴞憤怒的眼神,感覺到無數雙懷疑的目光開始指向自己。整個大廳靜悄悄的,原本想要怒吼的死者家屬紛紛望向證人席上的衛炎,連站在他身邊的清查人員長納爾似乎都有了疑慮,將自己的身體挪開,讓衛炎一個人承受所有人的目光。

“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