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阻止凶桑案 第七章 悄然而至的怪信
珊杜趕到娘娘廟附近的老宅時,維森已經完成任務,離開了。
等到夜幕為他披上了一身偽裝,他就從一處比較矮的殘垣上,跳進了老宅荒蕪冷寂的古樹林裏。
也許是因為十畝古樹的緣故,宅子裏比外麵冷了許多。
野草被風吹過,像饑餓難耐的魔鬼似地吼叫著,撕扯著珊杜的褲腳。
他借著月光,飛快地向老宅的方向接近,最快的速度也要在半個小時以後,到達老宅。
但還沒走十分鍾,他就聽見一片奇怪的響動。
好像有什麼人,突然從某個古樹後走出來,也朝老宅的方向接近。
草叢中,傳來步行的嘩啦聲。
珊杜不敢馬上就追上去,害怕前麵的人,聽到他走路所發出的聲響。
直到確定,那個人已經走遠,才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前麵的人走得飛快,手中拿著一個手電筒,或油燈之類的發光物體。
當珊杜加快腳步,快要追上他時,竟吃驚地發現,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鬥笠。
他的個子瘦高,走路的速度非常快,幾乎不用低頭,就可以繞過腳下的枯樹樁、錯綜複雜的古樹樹幹。
珊杜猜測,這個人一定長時間生活在老宅裏。
否則,不會對古樹叢間隱藏的小路,這麼熟悉。
他一直走到老宅的附近,但當珊杜保持一段距離,走到宅子一側時,發現他居然不見了。
珊杜四處尋找,並沒有發現附近有他的身影。
可他消失的地方,並沒有可以進入老宅的門和窗子。
珊杜隻好放棄尋找穿黑色鬥笠的人,來到伊蒂曾經告訴他的,老宅另一側伊蒂臥室的窗戶前。
伊蒂的臥室裏,泛著微微的燭光。
她正背對著窗戶,孤零零地坐在床上。
珊杜四處看了看,確定身邊沒有跟蹤者,就將臉貼到了玻璃窗上。
他看到伊蒂的手裏,正端著一張紙,麵部側影裏,帶著焦慮不安的神色。
珊杜剛要敲打窗玻璃,突然看到伊蒂從床上跳了起來,隨後將信紙塞進了口袋裏。
臥室的門被打開了。
一個又高又壯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珊杜猜測,這一定是森。就飛快地閃到一側,悄悄探出半張臉,盯著臥室裏的舉動。
森拎來兩盒飯,放到寫字台上。
又搬來兩把椅子,與伊蒂一起吃了起來。
珊杜仔細地盯著這個人,發現他雖然有時候說話惡聲惡氣,可臉上卻帶著非常和藹的笑意。
而且,他的眼睛不時瞥向房門,好像在聽門外的什麼動靜。
吃完飯,森拎著飯盒走了。
開門之前,他留給了伊蒂一個十分可親的微笑。
伊蒂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到門上,幾分鍾後,又回到床邊,趴在玻璃窗上向外看了看,一臉焦慮的神色。
可能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她又繼續坐在床上,將藏在口袋裏的信紙掏出來,繼續發呆。
珊杜輕叩玻璃窗。
伊蒂驚了一跳,馬上打開了玻璃窗。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她驚喜萬分地叫道,聲音壓得很低。
珊杜並沒有說些自己肯定會來的無聊話,不聲不響地鑽進了臥室裏。
"門上有鎖嗎?"他抻出頭去,警惕地向窗外掃視幾眼。
又回轉身,從床上爬到地上。
"有鎖。但現在就要鎖上嗎?"伊蒂擔心地說,"如果森回來,起了疑心,搜查房間怎麼辦?"
珊杜覺得說得有道理,就將目光定在了床底下。
"森一會兒還會來?"他問。
"昨天睡覺之前,就來了。"伊蒂說。
"我現在就鑽到床底下去,"珊杜說著,掀開了床單的一角。
床底下,有一個裝衣服的櫃子,正好占了一多半的空間。
珊杜隻好像毛毛蟲似地佝僂著身體,這姿勢有點兒讓他喘不過氣。
但習慣了一會兒,他感覺好多了,開始盼著午夜的到來。
"如果你覺得悶得慌的話,就出來坐一會兒。"伊蒂關切地說,"也許這個時間,他不會回來。"
珊杜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他像昏睡了過去似的,什麼也沒說,眯起眼睛,回憶著剛才遇到的黑色鬥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