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鬱祁年沉默了一下，勉強道。
“這樣，等他們來了，先試用幾天。”葉隨心建議道，“若你實在不喜歡，就作罷。”
“好。”鬱祁年喜歡這樣有商有量的，點點頭，“那，他們的薪水，誰付？”
“表姐。”葉隨心笑著道。
鬱祁年不讚同地道：“那多不好意思。”
“年年，親人之間，適當地接受對方的好意，是很正常的事。”葉隨心淡淡一笑。
“是、是嗎？”鬱祁年有些茫然。
他隻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收了別人的好處，就要有相應的付出。好意？不存在的。
葉隨心看著他，有點兒無奈。
沉吟片刻，葉隨心斟酌著問道：“年年，你這既厭男又厭女的，是……心理陰影吧？”
鬱祁年怔了怔，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咬了咬唇，皺著眉道：“你想知道嗎？”
葉隨心見他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厭惡的表情，心中一歎，輕聲道：“年年，我不是因為好奇才問。你若是不想說，就算了。”
“傷口化膿潰爛，就要剜去腐肉，擠幹淨膿血，再清洗傷口，才能痊愈。這個道理，我一直都明白。”鬱祁年靜靜地看著她，淡漠地道，“一直以來，我都抗拒談及鬱家的一切。因為我不能確定，把潰爛的傷口展示給別人看，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是會被嘲笑，還是被同情，抑或是二次傷害。葉隨心，你想幫助我，是不是？”
葉隨心點頭，一臉認真：“是，我想幫你。年年，你還很年輕，你的人生才開了一個頭，以後你會遇上好的人，愛人，親人，朋友。我畢竟不專業，隻能簡單粗暴地你缺什麼就給你什麼，但這治標不治本。”
“簡單粗暴也好，我不介意的。”鬱祁年小聲道，幽幽地歎了口氣，“鬱家啊——”
鬱祁年隻說自己知道的，即便平鋪直敘，毫不添油加醋，葉隨心也很輕易地提煉出，鬱祁年家庭關係畸形，九成九的責任都在鬱文彥身上。
鬱祁年生母不詳，鬱文彥娶了李芝，婚後兩人關係冷淡，鬱文彥時常不著家，著家就處處挑剔。
李芝不曾生育，婚後的頭幾年待鬱祁年還算上心，鬱文彥責罵鬱祁年的時候，還鼓起勇氣護過他。
後來，鬱文彥帶了外頭的女人回來，大白天的，就在客廳裏翻雲覆雨起來，讓那天生病在家的鬱祁年看個正著。
這一事故，不但小小的鬱祁年受到驚嚇，李芝也因此性情大變。
鬱文彥不以為恥，反而變本加厲，從此再帶女人回來，完全不避著鬱祁年跟李芝了。
真正讓鬱祁年條件反射一樣厭男又厭女的根源，是鬱文彥輔以家庭暴力的縱欲，以及他青春期時被鬱文彥的其中一個女人惡意引誘。
那個女人的反咬，鬱文彥的毒打，李芝的冷眼旁觀，讓鬱祁年的身體再沒有產生過衝動。
“……”葉隨心憐愛地看著鬱祁年，這什麼爹啊，個臭不要臉的。“親，想報複嗎？”
“好吧。”鬱祁年沉默了一下，勉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