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正常。溫柔重情與狠辣無恥,就像高尚與卑鄙,本來就是對立的。”葉隨心悠悠道。
鬱家上下包括李芝都是凶殘的肉食者,鬱祁年卻是吃草的,當然彼此看不順眼。
鬱文彥逼他吃肉,結果把人逼得厭食,父子關係更差了。其他人幫著打壓,試圖消除掉鬱祁年身上那不合時宜的天真與過剩的正義感道德心,也沒有任何效果。
“有道理。”鬱祁年自動認領了高尚,覺得葉隨心太有眼光了,“姑姑很固執,你有把握說服她嗎?”
“我為什麼要說服她?”葉隨心不解地道,“我威脅她,讓她怕就行了。”
鬱祁年恍然道:“我又忘了,你現在也是後台超硬的人了。”
“沒錯,”葉隨心點頭,“仗勢欺人的感覺,超棒的。”
“如果她嘴上答應,背地裏卻下黑手呢?”鬱祁年不放心地追問。
他是有些怕了。
當年,程川被激怒,推了鬱小姑,導致她流產,不能再孕。
程康就這一個兒子,為了讓鬱小姑消氣,親手把他打個半死,又跪在鬱小姑麵前,百般求情,承諾這輩子永遠把她放在第一位,鬱小姑才鬆口不再追究。
程康唯恐程川繼續住在家裏,會礙了鬱小姑的眼,就給他租了房子,打發他出去,每個月的生活費打到卡上。等程川滿十八了,他就不再管了。
所有人都以為這事兒過去了。
沒想到,一年之後,高考那日,鬱小姑出手了。
程川一身血地被送到醫院,全身多處骨折,右臂與頭骨粉碎性骨折,成了植物人。
程康甩了鬱小姑一耳光,就原諒她了——不知道會不會醒來的叛逆兒子與心尖尖上的女人,孰輕孰重,他早已做出選擇。
程川的醫療費,程康隻給了前半年的,就不肯再給了,還是鬱祁年想方設法湊錢交的。
程康放棄了,還腆著臉說,這些錢與其浪費在醫院,不如給梅梅買包包。
鬱祁年這麼好脾氣的人,都險些氣得吐血。叫程康再說一遍,他錄下來,天天放給程川聽。
程川也算爭氣,無知無覺了八年,最近可算有點兒反應。
對於鬱小姑,鬱祁年向來是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她的。
“放心,她不敢敷衍我。”葉隨心笑著安撫他,“她出爾反爾,對付程川,是因為程川勢弱,隨手就能捏死。而在傅家麵前,她乃至鬱家,都是螞蟻。”
回到樓上鬱文彥的病房,就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寸頭男人摟著嬌小的鬱小姑,輕聲安慰。
見他們回來,鬱小姑站起身,叮囑道:“你們就在這裏守著,等你爸醒了,拿棉簽蘸了水給他潤潤唇。”
“可以。”葉隨心應道,“沒什麼事的話,鬱女士就回家休息吧,不要去找鬱太太跟李家的麻煩。”
鬱小姑目光冷厲,定定地看著葉隨心,“若我非要動他們呢?”
“鬱女士行事猖狂,儀仗的無非是鬱氏。”葉隨心淡淡道,“我傅舅舅最近閑得慌,就是不知道鬱氏夠不夠他玩的。”
“這很正常。溫柔重情與狠辣無恥,就像高尚與卑鄙,本來就是對立的。”葉隨心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