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這天,官國公家的幺女、新封的女國舅爺官向玉攤上了大事。
年僅十四歲的她被綁架了。
也不知綁匪是尋了個什麼樣的犄角旮旯,總之官向玉是被綁在一間昏黃的屋子裏的破爛椅子上,結實得就像一隻粽子。
但她生來淡定。因為人若遇急又莫可奈何的時候,除了淡定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綁了她之後,屋中兩個麵生的劫匪卻為了一張綁匪通告而崩潰得抓耳撓腮。當綁匪也是需要文化水平的,可十分不巧的是這兩隻又都是文盲,大字不識幾個,連一張像樣的通告都寫不出來,於是一張嚴肅的通告上盡是圈圈叉叉教人不忍直視。
官向玉伸長了脖子瞅了瞅,有些不忍,道:“你們連我的名字都寫錯了,送去我爹那裏的時候他怎麼能相信這不是惡作劇而是我真的被你們給綁架了呢?官向玉,官是寶蓋頭的官不是關門的關,還有玉字,不是**的欲。”
綁匪望著官向玉,認真地請教:“寶蓋頭的官怎麼寫?你那個玉又怎麼寫?”
官向玉大方道:“你們過來,我寫給你們瞧瞧。”
於是綁匪給她鬆了一隻手腕,她蘸了蘸茶碗裏的水,在桌麵寫下了她自己的名字。綁匪便學著她的筆畫重新寫上了她的名字。再糾結了一陣,抬頭帶著一絲虔誠,道:“‘警告’倆字怎麼寫?”
官向玉再蘸了蘸水,在桌上寫下,邊道:“你們都是學什麼的,怎麼文化這樣差。可要看清楚,我隻寫一遍,下回你們綁別人的時候也好用得上。”
綁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邊抄邊道:“我覺得你的文化就不錯,要是每一個綁票都能像你這樣配合就好了。”然後再寫了幾個字,皺著眉頭指指桌麵,“‘撕票’倆字又怎麼寫?”
官向玉剛想寫,對方幹脆眉毛一擰改口不要臉道:“‘官老爺,你女兒官向玉在我們手上,特此警告請準備百兩白銀速速換人,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撕票了’,這一整句話,幹脆你都寫在桌上,我們也好照著謄。”
官向玉想了想,道:“桌上字跡幹得快,這樣,你們把紙和筆給我,我幫你們寫如何?”於是兩隻綁匪給她鬆了另一隻手腕。在寫的時候,官向玉咬著筆頭,思忖著又道,“一百兩白銀,是不是太少了?”
綁匪就問:“那你覺得多少合適?”
官向玉落筆就寫了個一千兩,道:“我覺摸著怎麼我也值這個數才對。”
綁匪由衷地讚歎:“還是你懂行情。”
外頭煙花爆響的聲音是一下接連一下,歡呼雀躍聲也起起伏伏。兩隻劫匪在屋裏煮起了毛豆,抓了一把給官向玉,道:“說實在的,皇親貴族就是不一樣,忒有素質。你放心,等明兒我們哥倆送了信拿到了銀子,就毫發無損地放了你。”
官向玉有一顆沒一顆地剝著毛豆,道:“這有什麼,我窮得就隻剩下錢和素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