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向玉的及笄禮是由官皇後親自出宮來官國府操持的。
這天上午,官向玉被一堆丫鬟圍著擺弄,外頭頗有些熱鬧,大都是官錦嵐在朝中的同僚們相繼前來道喜。
搞得這好像根本不是官向玉的及笄禮,而是官錦嵐的一樣。
一個鬱卒,官向玉就吩咐一位丫鬟道:“你,去把我爹叫來,就說,唔,說我一下子倒地不起不省人事了。”
丫鬟領了這個苦差事,悻悻出去。
果真不到片刻,官錦嵐就緊張兮兮地進來了,一瞅見自家閨女正好好地坐在梳妝台前梳著妝,不由捏了捏鼻梁,傷神道:“官向玉,你不是昏了嗎?”
官向玉沉默片刻,應道:“又醒過來了。”
官錦嵐隻吩咐丫鬟們好好給她上妝,話不多跟官向玉說一句,扭頭就要走。這頭官向玉皺眉,有些難過地扶著頭,道:“爹爹果然是我的心肝,不,我果然是爹爹的心肝,爹爹這一走,我立馬又覺得有些昏胸口有些痛了。”
其實官錦嵐脾氣算好的,在家一日如三餐一般被官向玉氣三頓,也是極為平常的事情。倘若姐姐官向婉的性子隨娘一樣強勢,那官向玉的性子就不知是隨的誰了。
隨的官錦嵐?唔,貌似官錦嵐沒有這樣逗比過。
官錦嵐麵皮一抽搐,深吸一口氣回身過來,語重心長道:“玉兒,今是你及笄,你莫要胡鬧。”
官小國舅一本正經臉:“你也曉得今是我及笄,我還以為你忘記了覺得是你自己及笄呢。你請那麼多人來沒一個我認識的,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我原本是想著,好不容易今是我及笄,按照我的計劃,原本我們一家人去酒樓裏你請搓一頓,再去梨園聽場戲,披星戴月地回來,這樣不好嗎?”
官錦嵐以長輩的身份正義凜然地斥道:“你小小年紀懂什麼,及笄是姑娘家的大事,豈可兒戲?”
官向玉秀眉擰成了一團,沉吟了一下道:“照爹爹這麼說,那我還是當今的國舅爺呢,弱冠禮還有個三四年,那今我不辦了。”
官錦嵐冷笑:“你不辦老子就把你辦了。”說著他就吩咐丫鬟,“去找一捆麻繩來。”
麻繩,在官國府也算得上是一種刑具,將官向玉捆起來,官錦嵐想讓她怎麼做她就得怎麼做。莫看她這個女國舅在外頭人人傳得威風,在家裏一旦惹怒了官錦嵐,還是毫無人格可言的。
官向玉再沉吟了一下,道:“及笄其實也蠻有意思的,今辦一次,大不了等弱冠的時候再辦一次。”
官錦嵐點頭滿意道:“那就好好收拾。一會兒你姐姐該到了。”他走了兩步,再回頭過來看了官向玉兩眼,“玉兒眉生得好,好好描一描。”
官向玉覺得,每個人的五官都生得一樣,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她基本上對容貌的審美等於零,但她自己也感覺自己的眉生得好。
彎彎柳葉兒,如一勾月牙。
官向玉拿起眉筆自己就描了起來,在官錦嵐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嘴上迸出三個字:“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