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欞兒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看看自家小姨姑,又看看自家太子哥哥,然後小腦袋瓜就不停地轉啊轉,小姨姑和嫂嫂,究竟哪個更親熱一些,要是小姨姑變成了嫂嫂,那小表姐還會不會成為嫂嫂呢?然後她就驀地反應過來,小姨姑變成了嫂嫂,不就可以一直陪她在宮裏了嗎,那她還需要什麼小表姐做嫂嫂呢,她本來就不喜歡小表姐做嫂嫂!
官向玉又道:“小姨姑喜歡上了你的太子哥哥。”
夏欞兒兩眼放光,一拍小短腿,讚歎道:“這真是太好了!沒有什麼比這個消息更讓人開心的了!”
後來,官向玉徑直在東宮裏住了下來。夏欞兒見小姨姑不跟她一起回欞姝宮,便也在東宮賴著不肯走了。
這兩日,蕭筱不死心,每日都要來東宮叨擾一番,但沒一次是順利見到了太子殿下的。夏小川是個盡職盡責的,知道主子的心意,寧願得罪了蕭筱也不會讓她去打擾太子殿下跟官向玉。
這日,宮人照例為太子殿下送來了藥。官向玉守在他身邊,用以往的方式,喝了一口藥便嘴對嘴給太子殿下喂進去,也隻有以這種方式,太子殿下才肯乖乖喝藥,且喝得一滴不剩,潛意識地偶爾還會淡淡舔一舔官向玉的嘴唇。
每每這個時候,官向玉便會有種錯覺,以為太子殿下醒過來了。可是待細細一瞧時,他又沒醒。
蕭筱帶了親手煲的湯,和自己親手繡的平安錦囊,再一次來到了東宮。也照例被小夏公公給攔在了外麵。
蕭筱好聲氣道:“我給太子表哥燉了湯,想給他補身子,勞煩公公讓我進去吧。”見夏小川不為所動,隨後她又取出一枚繡工精致的錦囊,“若是不便,那我給表哥繡了這個平安錦囊,容我進去親自放在表哥枕邊便出來可好?”
夏小川笑了笑道:“蕭郡主真是有心了,可不是奴才不讓蕭郡主進去,而是太醫千叮嚀萬囑咐不準旁人進去打擾太子爺。郡主的湯……太子爺尚未蘇醒,奴才想他也沒法喝,至於錦囊,郡主若是放心可交給奴才,奴才代為向太子爺轉達蕭郡主的心意。”
蕭郡主默了片刻,忽而冷下了臉,冷冷地笑兩聲:“本郡主與表哥乃遠親,又是表哥將過門的太子妃,也隻能算是旁人?”她眼神瞟了瞟緊閉的屋門,又道,“官向玉在裏麵對吧,若是這樣,她官向玉算什麼?她就不是旁人了?憑什麼她可以隨時隨地呆在表哥身邊,就是我不行?”
話音兒甫一落下,官向玉忽然打開了房門,手中正端著一隻空空的藥碗。
蕭筱忿意未消,又道:“官向玉,你身為大周的女國舅、太子表哥的小姨,卻整日與太子表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是以什麼樣的名義這樣做的?不怕讓天下人知道了笑話嗎?”
官向玉平靜地看著她,仿佛她說的話事不關己,對自己一點影響都沒有。這些她曾經糾結過的問題,被蕭筱這樣一說,卻如耳旁風一般不痛不癢。因為比起喜歡一個人來講,這些委實是無足輕重。
蕭筱見她不為所動,索性把話全部攤開了:“你什麼都有,什麼都是最好的,京中那麼多王公大臣的公子少爺可以供你選,可我呢,我千裏迢迢來到這裏,就隻是為了能嫁給表哥而已!官向玉你怎麼什麼都要跟我搶?我到底哪裏招你惹你了!”
姑娘們吵架的話當不得真,若是當真,蕭筱恐怕就要被治個不敬之罪了。說來,官向玉的禦封國舅之位,蕭郡主當禮避三分。
夏小川急了,直跳腳,道:“哎喲我的姑奶奶,您可不要再說了,一會兒讓太子爺聽了,怕是要發火了。”
蕭筱哼道:“憑什麼你要死纏爛打地纏著太子表哥,既然我說了,就不怕被聽到。我說的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理。”
官向玉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從前,我不跟你搶的時候,你怎麼做的?”蕭筱愣了一愣,麵對官向玉的淡定她眼神倏地就有些閃。官向玉頓了頓又道,“那時你做的所有事情尚且不能把我怎麼樣。如今,我要跟你搶了,你覺得你還能順利地把我怎麼樣嗎?”
這一番意味不分明的話,使得蕭筱臉色忽然就白了。官向玉有些漠然地看著她,“好像你覺得你自己很聰明一樣。皇後娘娘念及你是先皇後的娘家人,才沒有為難你。”
蕭筱後退了兩步,滿臉強裝鎮定的嗔怒:“官向玉你有什麼話就明說,這樣含沙射影的汙蔑我是什麼意思!我對你做什麼了,你竟這樣看我!”
秋風緩緩拂起,金色的陽光灑了滿地,溫暖而明媚。庭中樹被吹得沙沙作響,紅葉紛紛,飄上了回廊,沾染了官向玉淺碧色的裙角。
她輕輕的話語順著風飄進了蕭筱的耳朵裏:“你應該是嫉妒我嫉妒得恨不能讓我死,就因為我和你太子表哥在一起,很礙你的眼。”
蕭筱反駁:“你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