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中央的人群驚慌失措,紛紛作鳥獸散,一哄而散,擺地攤的農民連忙挑起盛放蔬菜瓜果的籮筐,叫賣動物皮毛和肉類的獵戶身手敏捷,迅速扛起獵物閃到一旁,街道上的行人連連暗罵晦氣,唯恐避之不及。
唯有街道中央手持冰糖葫蘆的灰衣童子和腳下的小灰狼一動不動,灰衣童子是完全嚇傻了,不知所措,而身為小灰狼的唐輝不是不跑,而是他很清楚他的四隻小腿根本快不過迎麵撞上來的四匹白馬所拉的豪華馬車。
“小雜種,你想死麼?老子成全你。”飛揚跋扈的車夫,揚起長長的馬鞭向灰衣童子抽去,灰衣童子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般,猛然回過神來,冰糖葫蘆從手中無聲的滑落,轉身逃跑已經來不及了,隨即灰衣童子“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正被胭脂鋪風韻猶存的老板娘調戲的青袍道士猛然回過神來,街道上人群奔走,施展淩空攝物之術完全鎖定不了灰衣童子的位置,隨即,青袍道士口中念念有詞,雙手迅速掐訣,右腳猛的一跺腳。
“轟。”
青石鋪就的街道毫無預兆的破裂,從灰衣童子的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漲起一道長約三丈,高約一丈厚實的土牆,擋在灰衣童子身前。
“籲。”豪華馬車的車夫瞳孔劇烈收縮,迅速拉住韁繩,想要止住馬車飛奔的架勢,可現在收勢已經來不及了,毫無意外的,最先撞上土牆的是四匹毫無雜色的神駿白馬,頭骨崩碎,鮮血橫飛。
車夫見勢不對,迅速跳下馬車,逃過一劫,隨即冷汗打濕了衣襟,臉色蒼白如紙,他可以跳車逃生,但馬車裏麵的人怎麼逃生?
馬車裏麵坐的都是城主大人的千金小姐,向來頗受城主的寵溺,如果消息就回傳到城主的耳朵裏麵,這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想到這裏,車夫連忙扯著嗓子喊道,“小姐,快跳車。”
“嗤。”
車廂的車頂被利劍劃破,隨即從車廂裏猛然衝出穿著一襲紅霓裳紮著馬尾的妙齡美女,左手拿著劍鞘,右手拿著一柄七星寶劍,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燕子翻身,落地之後,粉臉含煞的衝車夫罵道:“狗奴才,回去才收拾你。”
車夫轟然跪地,連忙磕頭不止,無限委屈的說道:“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砰”的一聲轟然巨響,價值連城的豪華馬車終於撞上了土牆,頓時四分五裂,木屑橫飛,原為珠簾的黑瑪瑙紛飛四濺,撒了一地,但滿大街的行人都是帶著貪婪的表情注視著,不敢有絲毫異動。
鮮血彌漫,土牆上、大街中,四匹白色駿馬的鮮血彙成了涓涓細流。
剛剛驚慌失措迅速奔走的人群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紛紛定住身形,把目光投向這詭異的一幕。
很快,守城的城衛兵迅速做出了反應,連忙勒令關閉城門,守城隊長一路小跑,跑到了穿著紅霓裳美女的身前,微微弓著身子,帶著諂媚的笑容,說道:“小姐,有何差遣?”
“你是瞎子麼?立刻封鎖現場,不允許任何人離開,否則滿門抄斬。”穿著紅霓裳的美女對著彎腰弓背的守城隊長吼道。
“是,是,是。”守城隊長連忙唯唯應諾,倒退著行走三步,然後迅速轉身對剛剛關上城門的士兵們厲吼道,“立刻封鎖現場,誰有異動,殺無赦。”
“是,隊長。”士兵們齊聲應諾,殺氣騰騰的提著紅纓槍,一字兒排開,各自占據一個方位,嚴密監視著人群。
守城隊長摸了摸鼻子,一把拉過一名看起來比較機靈的士兵,附在他耳朵旁,低聲說道:“你沿小路去通知城主府的管事,說這裏出大亂子了,就剛才那神秘人的出手,我們這幾個蝦兵蟹將根本不夠人家一隻手玩的,讓管事帶城主府的近衛兵立即趕來,越快越好。還有,如果我死了,我是說如果我戰死了,幫忙找看一下我的老婆孩子,兄弟。”
那名機靈士兵眼神一凝,慎重的點了點頭,隨即迅速擠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見。
隨即,守城隊長暗罵了一聲晦氣,不得不抽開腰間懸著的樸刀,站在城主千金的身旁來,他可是想好了,呆會兒真碰上要命的事情,能躲開最好,實在躲不開,希望城主念在這麼多年給他效力的份上,給家裏的老婆孩子多發一份撫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