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輝,你去哪了?我找你好半天了。”灰衣童子一路小跑,抱住唐輝的脖子,蹭了蹭,隨即說道:“咦,小輝,你換毛了?”
此時的唐輝身軀已經接近兩米,擴張了整整一倍,或許因為挨雷劈的關係,一聲灰毛已經全部掉光,重新長出了一聲青色的毛發,全身充滿了爆發力,像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
“睡覺太無聊了,我們去釣魚吧。”灰衣童子指了指不遠處的陽明湖,突然來了興致的想去釣魚。
唐輝無所謂的點了點狼頭。
灰衣童子向兩名中人之姿的婢女要來了兩副魚竿魚餌魚簍,帶著唐輝大大咧咧的走向陽明湖,湖畔有一群葉家的小孩子正在嬉戲玩耍。
一人一狼來到一顆柳樹的樹蔭下,紛紛鉤上魚餌,拋出魚線,手持釣竿,坐等魚餌上鉤,十分愜意。
這時,一人一狼身後傳出一陣稚童的刺耳尖叫聲。
妖怪啊,妖怪。
一群衣衫錦繡的孩子,手裏或是拿著點心,或是拿著木刀木劍木槍木棒,正在嬉戲玩耍舞槍弄棒的孩子們猛然間抬頭發現一人一獸在陽明湖畔釣魚。
“別怕,這裏是葉家祖宅,有祖宗保佑,咱們用石頭砸死那個妖怪。”
“對,爹說自顧邪不勝正,妖怪最怕誦經聲了,咱們一起一邊念阿彌陀佛,一邊丟石頭砸死它。”
當一個年歲稍大的男孩,將手中的木刀扔出,隨即搬陽明湖畔的小石頭,再向一人一狼砸去,其他孩子紛紛附和照辦。
葉家祖宅裏麵的孩子,很早就可以輔以藥物鍛煉體魄舞刀掄棒,氣力之大,遠非尋常孩子可以媲美,這邊是世家優良傳統的好處,在起跑線上就勝人一籌。
十幾柄木刀木劍木槍木棍砸來一下子,就向柳樹這邊砸來,幾個微微害怕的小女孩也都紛紛壯起膽,她們的臂力相對孱弱,手上的點心扔不到柳樹湖畔那麼遠,嘴上開始不停的念誦“阿彌陀佛”。丟完了木刀木劍木槍木棒,十幾個半大孩子都開始彎腰搜拾起周圍更為輕巧的石子,可惜不知為何,無論是木刀木劍木槍木棒還是石子,都改篡改了既定軌跡,失去準頭,落在一人一獸的四周。
孩子們沒了當初的膽怯,愈戰越勇,便是膽子最小的幾個小丫頭片子,也開始壯起膽子,越走越近,彎腰拾起湖畔的石子,也開始將丟擲石子當著一種樂趣,丟光了附近的石子,就上前幾步尋找石子。
灰衣童子的肩膀被唐輝輕輕摟住,一直狼爪覆蓋在灰衣童子的嘴巴上使他發不出任何聲響。
“走,我們去叫爹娘來打妖怪。”一個男孩發號施令道。
一個小女孩鄙棄的瞥了眼柳樹下始終不動如山的妖怪,一臉唾棄,朝著妖怪吐了一口唾沫,說道:“死妖怪,叫你大白天出來嚇人。”
這一句死妖怪,狠狠的擊打在唐輝的心坎上。
勝過了荊州城外白發老魁的淩厲劍氣。
孩子們失去了興致,在發號施令的男孩帶領下向回跑去,唐輝這才一點一點的鬆開遮住灰衣童子嘴巴的碩大狼爪,望向陽明湖畔微波蕩漾的湖水,怔怔出神。
不知道怎麼的,灰衣童子眼睛裏有晶瑩的液體緩緩流出,環抱著唐輝的腰部,嚎啕大哭,覺得比自己受了委屈,還要難過似的。
兩行眼淚,模糊了臉頰。
半個時辰之後,一群身著袈裟的僧人踏湖而行,翩翩如黃蝶,氣勢超凡脫俗,飄飄乎如登仙。
這群僧人輕靈踩水,一掠便是五六丈,目標鎖定身高接近兩米的妖怪,直撲而來。
唐輝緩緩站起,悵然而立,狼爪輕推,將灰衣童子推開一段距離,淡然的看著迎麵撲來的一群禿驢,不知是那幫孩子們的通風報信,還是渡天劫時的妖氣衝天吸引了這幫蒼蠅一般的禿驢。
這群僧人由一名大紅描金袈裟的年邁僧人領銜而至,無疑是高高在上淨禪宗出世布道宣傳佛法博大精深的僧人,之所以如此興師動眾,可以確定的是受天劫閃耀的雷光所吸引,如若真是那幫小孩子通風報信,頂多來幾位家長罷了。
僧人與唐輝相距二十丈。
年邁僧人年近六十卻絲毫不顯老態龍鍾之象,反而肌膚如嬰兒一般白嫩,神情氣色恬淡。這群僧人踩在湖麵上,紋絲不動,如黃蝶停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