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挑、劈、抹、挽、撩、斷、點。
這邊是劍法的八個基本要訣,葉盈袖一遍又一遍的不斷重複這個八個基本動作,對著竹林飄落的竹葉練劍,揮汗如雨。
她原本便是蘭心蕙質的大家閨秀,在荊州葉家縱使從未練過劍,但荊州葉家從不缺少武林秘籍,閑暇時光也看了不少,此刻練習起來,卻從基本功開始。
就如一棟高樓大廈,如果沒有牢實的地基,一切都是紙上談兵,空中樓閣。
困了、乏了、倦了、累了。
打坐吸納天地之間的遊離靈氣,隻需要半個時辰便能恢複精力,繼續對著竹子竹葉練劍,如此反複。
竹林裏沒有荊州葉家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隻有剛剛跨入修真界,在劍道一途上獨自摸索的修行者。
“給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唐嫣再次來到竹林,拔出紫色長劍,拋給了葉盈袖,撇了撇嘴巴,說道:“雖然我很不喜歡你,但拿著一把破竹劍也太丟人現眼了,我不是可憐你,而是為師傅的麵子著想。”
葉盈袖伸手接住削鐵如泥的紫色寶劍,握住劍柄,一股金屬特有的沉重感傳入手心,正想安慰唐嫣幾句,唐嫣卻自動跑開了,不知去向。
這柄紫色寶劍,原本是魔教妖女孟婉婉的佩劍,精巧而別致,鋒利而優雅,本是女式長劍,葉盈袖用它習劍,再過合適不過。
葉盈袖翹了翹嘴角,沒有多說些什麼,握緊紫色寶劍開始練習起來。
既然大胸脯的女人如此用功練劍,唐嫣覺得自己也不能懈怠,不能被她比了下去,跑回貴賓樓之後,便拿出師傅上次在微山坊市遞給她未用完的下品靈石,將靈石含在嘴裏,默默運起《引氣訣》,吸納下品靈石蘊含的靈氣入體,滋養經脈。
……
什麼是道?
善廚者烹飪出美味佳肴便是他的道;善畫著,畫出千古流傳的名畫便是他的道;善琴者,彈奏出美妙動聽的音樂便是他的道。
那唐輝的道呢?
修真者的道自然是修仙證長生,但修仙破界飛升並不是重點,而是另外一個新的起點。
有了這層明悟,唐輝的一顆道心逐漸打磨的圓潤無暇,晶瑩剔透。
對於仙人宋知命分身施展的“一指斷滄瀾”有了更深一層次的理解,就連一直沒有頭緒的“仙人撫頂”、“袖中乾坤”、“起手撼昆侖”也有了些眉目,略知一二,可謂收獲頗豐。
這是境界的領悟來決定,而不是體內丹田之中的靈力多寡來決定。
悟了便是悟了,沒悟,那便一輩子止步不前。
唐輝醒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日以後,對於他來說隻是一瞬間的功法,而外邊卻已度過了十天時間。
唐輝大喜過望,靈力雖然不見絲毫增長,但靈台意識海的精神力卻足足恢複了一半,重點是指甲蓋大小造化玉碟殘片已經開出了花骨朵,隱隱約約像蓮花的雛形,十二枚葉瓣有點像十二品蓮台的雛形。
“醒了?”
唐輝的一丈處白影一閃,白衣白靴白襪白紗遮麵的女子看著唐輝說道:“你在此已經逗留十日時光,是該離去了。”
顯然下了逐客令,唐輝悻悻的起身,對著白衣女子微微躬身,真誠道:“多謝前輩傳道解惑。”
白衣女子麵無表情,平靜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道,我並未點悟你什麼,是你自己悟了自己的道。等你悟出了自己的‘法則’和‘界’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說完,白衣女子便原地消失了,連同那間獨立小院茅草屋、籬笆院牆上爬滿的蔬菜瓜果全部都消失了。
守在兩三裏之外的兩名黑袍執事也消失了。
恍如夢境。
莊周曉夢迷蝴蝶,究竟是莊周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夢到了莊周?
孰真孰假?
唐輝如夢初醒,他不是沒見過金丹修士,藥神宗掌門給他的靈壓,他能一清二楚的感知到,而剛才這名白衣女子卻沒有傳出絲毫靈壓,唐輝的靈識時刻外放著,甚至感知不到這個白衣女子什麼時候到來,什麼時候離去,隻能透過肉眼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