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榮觀大殿前是三十六人神霄劍陣,人劍合一,三十六劍劍指眾人,熠熠生輝。
中間夾雜著葉少卿、葉盈袖、唐嫣三人與橫豎滿地的道士屍體。
一滴溫熱血珠從葉少卿手中青鋼劍劍尖滴落。
唐嫣在調整呼吸,承受著劍陣的氣機壓力。
葉盈袖伸出雪白五指輕輕抹去左邊臉頰上沾染的猩紅血珠,她有意無意站在屍體最密集的地方。
唐輝拍了拍手掌,為三人喝彩道:“不錯,雖說幾顆丹藥彌補不了靈力渾厚程度的差距,但最近的劍道沒有白練,還算練出了一些火候。”
三人之所以能以弱勝強,破解十八名練氣後期道士組成的玉霄劍陣,最大的功勞莫過於唐輝為三人所選擇另辟蹊徑的劍道了。
唐嫣走的是書法劍道,從書法名家的鐵畫銀鉤之中,悟出自己的劍道。
葉盈袖走的是靜字劍,不動如山,動如狡兔。
葉少卿走的是重字劍,力達千鈞,勢若奔雷。
唐輝不急不緩的從懷中拿出黃銅香爐,掀開黃銅香爐的蓋子,微微閉眼,念到:“攝。”
十八具殘肢斷臂的煉氣後期道士屍體竟然詭異的自行飛入黃銅香爐之中,黃銅香爐不過巴掌大小,連續容納十八具屍體竟然一點兒也不顯得擁堵。
吳士楨傻眼了,以神霄劍陣對付破去玉霄的三人,他還有八九分勝算,但眼前的這詭異而熟悉的一抹,讓吳士幀莫名的心驚膽顫,拿修真者的屍體來煉丹?
這不是師傅除卻雙修之外,經常做的一件事麼?!
莫非眼前此人也是黃泉鬼宗的門下弟子?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麼?
一時間,吳士幀有些猶豫不定。
前門大殿後隻有一棟孤伶伶鍾樓,沒有鼓樓映襯,顯得有些違背道門的陰陽調和,鍾樓高聳,卻不懸掛巨鍾,頂部樓閣隻堆放了些雜物。
此時一名約莫才六十歲的道士站在窗口,身穿紫衣道袍,清臒挺立如青鬆,臉龐隱約有一層青氣流轉,有一股道教神仙的飄然出塵,鶴發童顏,神光爽邁,讓人見之忘俗。他正望著殿前廣場上的凶險對峙,緩緩說道:“道兄,此人莫非也是我黃泉鬼宗弟子?”
青槐道人的身旁自然是一燈禪師,一燈禪師撥動著手中的一百零八顆佛珠微微一停,端目細瞧,搖頭道:“自我黃泉鬼宗覆滅之後,分裂十餘支,各自潛伏,如此明目張膽行事,絕非我黃泉鬼宗弟子。”
青槐道人輕輕點頭,說道:“貧道瞧著也不像,還是貧道親自前去會會他吧。”
……
隻需一瞬間功夫,十八具煉氣後期修真者的屍體便被唐輝用琉璃淨火催化,變成十八顆血珠,吳士幀瞠目結舌,師傅青槐道人煉丹少則需要幾天時間,多則需要數月時間,才能練出“血元丹”,而眼前此人隻用了眨眼功夫,便練就“血元丹”,高下立判。
難不成眼前這位,還是黃泉鬼宗的某位元老?
唐輝屈指連彈,分給了葉少卿、葉盈袖、唐嫣各自一顆“血元丹”,調補剛才一番大戰損失的靈氣,將剩下的十五顆“血元丹”一股腦兒全部吞咽而下,咂吧咂吧了一下嘴巴,感覺到丹田之內冒出的一絲絲靈氣,有些意猶未盡,把目光盯在了布置神霄劍陣的三十六位築基修士身上。
吳士幀內心苦笑不已,掛著青榮觀的牌子實則是黃泉鬼宗餘孽的他們,比起眼前這位,恐怕這位更像是黃泉鬼宗的邪魔外道吧。
唐輝大步向前,走向正殿前的劍陣,葉少卿、葉盈袖、唐嫣三人立即護在他身前,無視神霄劍陣,徑直向前。
持劍道士不知所措,紛紛回頭望向暫時的主心骨吳士楨,吳士楨騎虎難下,裏外不是人,等到唐輝離劍陣隻差十步距離,咬牙發狠道:“撤陣!”
唐輝見到神霄劍陣回撤,率先越過門檻步入大殿,轉頭笑臉望向一頭汗水的吳士楨,道:“說好的長生術呢?本公子若是沒等到一個滿意答複,十八條人命再加三十六條,是多少?”
再瀟灑不起來的吳士楨幹笑道:“小道這就去請師傅青槐道人出來迎客。”
瞧這架勢,吳士幀實在拿不準眼前此人是不是黃泉鬼宗的長老或弟子,隻能讓師傅青槐道人來辨認一二。
如若不是前些時候來了個一燈禪師跟師傅徹夜長談,足已看出黃泉鬼宗的弟子已經滲透到佛教淨禪宗了,說不定眼前此人,是黃泉鬼宗的另外一條支係。
唐輝一臉輕佻鄙夷道:“青槐道人好大的架子!”
唐輝的這句話,更加熱惴惴不安的吳士幀心裏確認眼前此人是黃泉鬼宗的某位元老。
廣場上屍體都被拖走,道童們忍著惡心膽怯提著水桶掃帚開始清掃地麵,唐輝一行人繞過那片觸目驚心的血水,並無太多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