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晚萩張大嘴巴,懵了。

眾人表情恍惚仿佛日了狗,聞聽消息跟在後麵追過來的溫錦程正好聽到這句話,腳下踉蹌差點摔倒。

在場的內門弟子單純被苗從殊是徐負雪他爹給震撼到了,外門弟子平時常看話本、常到浮雲城聽書,尤愛跌宕離奇充滿旖旎豔-情的故事。

因此他們的想象力比內門弟子要豐富許多。

比如此刻內門弟子震驚,外門弟子心裏浮現一句話:宗主腦門綠了。

景晚萩惱羞成怒:“你膽敢汙蔑我師娘?!”

苗從殊:“我是他養父。”

景晚萩鬆了口氣:“養父而已。”

苗從殊:“養父就不是爹?養恩比生恩大。按輩分來,我還是你師叔。”

景晚萩:“……”

景晚萩將信將疑,他對苗從殊實在沒好感。

先前聽信謠言先入為主是他不對,但這青衣散修瞧著普通平凡還有些厚臉皮,比起光風霽月的溫錦程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想來徐師弟確實看不上苗從殊,就算這青衣散修仗著養恩產生其他不軌想法肯定也是白費心思。

縱有恩情,還了便是。

難道堂堂太玄宗還還不起區區一介散修那點恩情?

景晚萩想通這點,便收起劍勢拱手做了太玄宗的劍禮:“太玄宗景晚萩。回去我會問徐師弟,若真是我誤會,必定登門道歉。”

苗從殊:“記得隨禮。”

他不怕徐負雪否認,除非徐負雪想扛下謠言。

景晚萩是太玄宗宗主一脈的內門大弟子,也是年輕修者中的佼佼者。單一火靈根,因脾氣火爆、不到二十歲便煉出金丹且貌美如仙而聞名於修真界,被戲謔為‘雲錦仙子’。

他親生老娘聽是合歡宗宗主,修二代,因此手裏頭的資源和靈器頗為豐富。

“自然。”他應得很大氣。

苗從殊收起防禦靈器,正要離開但被溫錦程擋住去路。

“讓開。”

溫錦程長得好看,瓊鼻唇紅而秀美,宛如精雕細琢的美玉。因生於鍾鳴鼎食之家,自靡衣玉食、肥馬輕裘長大,眉眼間便有不同於常人的真無害。

縱是高高在上如修士,見他也覺高潔而生歡喜親近之意。

不似苗從殊,青衣縞布、散漫世故,哪怕站在人群最前麵也會被無視得很徹底。

兩相對比,難怪徐負雪會愛上溫錦程。

溫錦程快走兩步來到苗從殊麵前,仔仔細細的瞧著他,從頭到腳沒有哪處被放過。待看完了,他臉頰泛著紅暈、唇角帶笑,語氣略激動的:“殊,果然是你!!”

相比溫錦程的熟絡激動,苗從殊的回應顯得格外冷淡。

苗從殊:“別擋道。”

溫錦程又想搞什麼?

苗從殊警惕的後退,他一向防備溫錦程,因眼前這人根本就是心理有病的變態。

人前是冰壑玉壺,人後就對他露出毒蛇似的獠牙。明裏暗裏給他下套害他無數次,要不是他身為散修有點修為,早在人間就被玩死了。

溫錦程內裏的五髒六腑剖開來根本全是毒汁,陰暗卑鄙又惡心。

景晚萩等一幹人見苗從殊這敵視的態度便有些不滿,同時難免疑惑他為什麼敵視溫錦程,明明溫錦程待他很好。

溫錦程麵色蒼白,:“我隻是見到你很歡喜,忍不住想跟你話。”

苗從殊渾身不舒服:“我們不熟。”

溫錦程明明恨他,偏又愛在外人麵前裝得跟他很親密,然後踩著他時不時對徐負雪表露一點關心,最後名正言順搶走他的付出。

溫錦程直勾勾望著他,訥訥:“你養大阿雪,阿雪待你親厚、敬重有加,我便也感激你。你也算看著我長大,我、我心裏一直尊敬你、喜愛你。”他強顏歡笑:“我也知你不喜歡我,但我始終……”

剩下的話他沒出口,但意猶未盡再加上苗從殊冷淡的態度足夠令在場眾人浮想聯翩。

溫錦程同徐負雪兩情相悅,投桃報李敬重養大徐負雪的苗從殊,可謂知恩感恩、愛屋及烏。

再對比苗從殊的態度,不免有些挾恩圖報、驕橫自大的意思。

景晚萩率先開口:“錦程,你既是徐師弟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放在心尖的道侶,我們宗門上下就會護著你。人家不領情,你也不必委屈自己。他的恩情,宗門會報答。”他喚來童:“帶錦程世子回去。”

緊接著,他又衝苗從殊:“此事我會向徐師弟問明白,事無巨細、一點一滴算分明。我太玄宗不會虧待你,但我希望你別借著我太玄宗的名號到外頭招搖撞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