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方斛便帶著苗從殊坐上車鑾,由一頭魔犼踏著黑色火焰在拉車鑾,在空中奔跑。身後則是浩浩蕩蕩的鬼兵魔將團,聚成大片黑霧籠罩住大半的空。
遠遠便能見到上萬名修士聚攏在一塊等待太玄秘境開,空厚重而潔白的雲層裏覆蓋一層霞光。那層霞光所落之處,靈氣盎然,可以想見秘境裏的靈氣有多濃鬱。
瀛方斛以及他的鬼兵魔將到場令修真界人士迅速組成一個陣營,修士與魔修,時隔幾百年再次形成敵對的兩個陣營。
原本作為鎮守東荒的東荒境主鹿桑荼該出來領導修真陣營,但在前幾日他便未曾出麵,顯見他不想理會魔域與修真界的鬥爭。
因此眼下代表修真界出來話的人是太玄宗宗主。
縮到尋常船隻大的空中樓船裏,景簪白旁若無人的推門進來,看見花廳裏頭一身血煞之氣比魔主還濃鬱恐怖的黑袍男人。
鹿桑荼盤腿坐在花廳正中央,前麵是一葉簡單的寬桌。桌上擺放筆墨紙硯和香爐,香爐裏燒著千金難買的冰地香檀,而鹿桑荼左手撥弄血色菩提子,右手抄寫佛偈。
平心靜氣,佛音繚繞,與外麵一觸即發的危險截然相反。
景簪白坐下來,撫平衣袖道:“魔域那新魔主來了,你不出去?”聲音比一般女子低沉了些。
鹿桑荼回他:“我不會再管。”
景簪白淡笑,貌若牡丹,國色香。他:“前幾,魔主在太玄宗宴席抓走一個青衣散修。那青衣散修帶著可改變麵貌的上品靈器,我靠得近些,聽到洞庭龍君喊他‘苗殊’。”
‘苗殊’兩個字一出口,鹿桑荼默寫佛偈的動作一頓,抬眸看過來但不話。
景簪白:“你四百年前的情人也叫這名字。”
鹿桑荼繼續默寫佛偈,過了許久都無動於衷。景簪白扯唇玩味一笑,離開樓船,在外頭見到翹首以盼頗為急切的萬法道門的朋友。
他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披風套在身上,笑睨著跑過來的武要離。
武要離絮絮叨叨:“你心東荒境主,他為人凶殘不好講道理。你要不就少和他往來?我不是幹涉你交友但是心點總沒事的,對吧?”
景簪白有時挺好奇武要離到底是怎麼把他這樣一朵食人花當成弱不禁風的白花來看待,搖搖頭、壓低了聲的:“你那位道友好似也在對麵的魔修陣營裏。”
武要離聞言正色道:“我便是要來同你這事,我去前麵,尋時機救苗道友。”
景簪白唇角的笑掉下一個弧度,若有似無的應了聲,態度頗為冷淡。
武要離習慣女神高高在上的態度,沒覺得哪裏不對,叮囑幾句便回身奔向最前打算營救好友苗從殊。
那廂,太玄宗宗主和各大門派的大能聯手對峙瀛方斛的魔將,雙方打得不可開交,但也分不出勝負。瀛方斛出了車鑾,在魔犼頭頂觀望戰況。
苗從殊在他身後的車鑾裏,此時便有人悄悄溜了進去。
聽到響動,苗從殊回頭一看,正是執劍前來的徐負雪。
徐負雪見他麵色紅潤舒舒服服躺在榻上,左手靈果右手零嘴吃得不亦乎頓時有些懷疑,他以為會見到一個被喜怒不定的魔主折磨得皮包骨的苗從殊。
苗從殊收回零嘴和靈果,起身下榻問:“你怎麼來了?”
徐負雪:“我來救你。洞庭龍君在前頭牽掣魔主,趁現在你快跟我走。”
苗從殊走過去,與此同時窗外又有響動。二人警惕地望過去,正見心翼翼爬進來的武要離。
武要離:“苗道友,快走。”
苗從殊頗感動:“好兄弟。”
三人一起逃出車鑾,苗從殊回頭便見魔犼的頭部連帶瀛方斛的雙腳都被冰凍住,那冰看似千裏綿延頗為美麗。
瀛方斛想擊碎冰塊卻發現有些難,他微露驚訝,沒想到修真界修士還有點真本事。
“龍族?”他認出燈棲枝的原型,興奮的:“我想要一具龍的骨架!”
腳下的冰塊瞬間碎成齏粉,瀛方斛抬手,銀絲遍布半空,似有生命力般追蹤著燈棲枝。而燈棲枝不斷閃躲,當他看見苗從殊逃出來的背影才停下來。
燈棲枝:“太玄秘境將開,維持的時間不長。如果你想得到機緣,最好別在此刻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