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羽宮的那位錦娘。”阿嬤不願再多說,匆匆走了。
芙蓉上前道:“錦娘?我們可未曾聽說過。”
一向謹慎膽小的芍藥也道:“這宮中女子芸芸,哪有我們全知道的道理?”
含辭偏頭看她們,道:“若你有個愛不釋手的寶貝,你會逢人便說嗎?莫不是藏屋裏,生怕有人給你搶了或偷了去。”
“主子,照你這麼說,那位受盡恩寵的虞答應……”
含辭沒有回答芙蓉的問題。
自顧地推開玄離殿的朱紅大門,裏麵布置得幹淨齊全,隻是少了些生氣,她道:“宮中分派的宮人怎的還不到?芙蓉,芍藥,你們去雜物庫領分派的宮人過來,順道拿些草木花鳥等東西,給這屋裏添些氣息。”
片刻,芙蓉與芍藥領著一群宮人往玄離殿來,分派了各個的活兒後他們都自個兒忙著幹活。
含辭坐在甸金軟榻上,芙蓉沏來涼茶,在炎夏裏倒也讓她涼爽了許多。
品茶時含辭才好好看了玄離殿的布置,從正門而進,左邊小殿廊下有幾隻方木曇桌,桌旁擺放著幾盆純白的金絲銀芽柳,小巧別致。再往裏,便是玄青色的垂幔,邊角用銀絲滾邊繡成各式花紋,別樣的好看。垂幔後便是正殿的寢榻,榻旁還擺放著幾盆橘色水仙,淡雅清香,馥鬱宜人。
再往別處,便都是閑暇時讀書作畫寫字時的小偏房,各處的角角落落都擺放著或是水仙,或是金絲銀芽柳,或是別的含辭叫不出名的花,花香彙在一起,馥鬱淡雅。
芙蓉突然湊上前貼近含辭的耳朵,悄聲道:“主子,襲水死了。”
“哐當——”
含辭驚得沒拿穩茶水,古銅茶杯摔落在地,茶水四濺,她抬眼看芙蓉,有些不敢相信:“什麼時候的事?”
芙蓉蹲下拾起碎物,又讓芍藥打掃了一番,遣退了所有的人才道:“就在主子昨日選秀時。”
“芙蓉,你是不是搞錯了,襲水是最……”
“主子,奴婢沒有搞錯。今兒早上我去雜物庫領宮人時,幾個太監將她抬走的。我本以為是哪位犯了事的宮人,巧的是白布被風吹開了,我才看見……”
芙蓉將一枚紅流翡翠流蘇呈給含辭,說:“這是後來蒼水給我的,襲水生前的身份證物。”
蒼水和襲水,是含辭繼爹爹後培養的兩名優秀密子,蒼水的流蘇是藍色,襲水的是紅色。
密子流蘇,非死不離身。
可芙蓉呈給含辭的,分明就是襲水的流蘇。那是她在朝中大臣的商討下留住性命的第二日親手為襲水戴上的。
含辭的心裏像被什麼堵了一樣,渾身發抖呼吸不過,人間煙火不見一二,能看見的都是襲水死前受孟懷允折磨的模樣。
含辭還想說些什麼,可終究發不出一點兒聲。第一次發現那樣輕小的流蘇會是那樣沉重,在她手裏沉得都要拿不起來。
臉上一涼,她抬手去擦,卻發現越擦,淚水就越泛濫。
“是清羽宮的那位錦娘。”阿嬤不願再多說,匆匆走了。
芙蓉上前道:“錦娘?我們可未曾聽說過。”
一向謹慎膽小的芍藥也道:“這宮中女子芸芸,哪有我們全知道的道理?”
含辭偏頭看她們,道:“若你有個愛不釋手的寶貝,你會逢人便說嗎?莫不是藏屋裏,生怕有人給你搶了或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