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問話讓聶宇陽一怔，接著就見他淺淺的一笑，“不回答可以嗎？”
他笑，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那樣的溫潤，那笑容仿佛撥開了這清晨的霧靄，讓她驀地看見了朝陽，他的眼角微微上挑，在她細致打量的空當，又神色恢複如常，“我隻希望你快樂，因為你笑起來最美！”
李木子愣住，他湊近她，為她理了理頰邊淩亂的發絲，補充說道，“我是指真心快樂時的笑……”
想到了和霍耀輝去旅行時的輕鬆，想到在飛機上聶宇陽盯著自己的眼神，她忽的就明白了，那一瞬間，悲傷也像是被吹了氧的氣泡瘋溢起來。
可是，李木子不想哭，她不想讓聶宇陽看到眼淚，不想讓他為自己再擔心什麼？上一次逃走連累了他，這一次又不知道霍耀莛知道了會怎麼辦？她已經欠下他很多，又怎麼能讓他再為她牽腸掛肚？
車裏已經陸陸續續上來不少人，有打哈欠的，有繼續倒頭就睡的，還有一大早就開了話匣子，訴說自己半夜做的夢。
“你走吧，車快開了，”李木子趕人，雖然沒哭，卻已經帶了音。
他沒有鬆手，也沒有說話，一隻手撫上她的頭，停在了她的腦後，最後將她拉於自己麵前，與自己額頭相抵，這樣的姿勢於他們有些親密，卻是一點都不別扭。
“一定要讓我知道你平安！”他說。
“嗯！”她點頭，胸腔努力的憋著氣，控製著那隨時都會墜落的的眼淚。
“如果想通了，就早點回來！”
“其實霍耀莛真的愛你！”
“還有我……我等著你回來！”
“木子……”
他越說，她越難過，終是眼淚忍不住的落下，他沒有替她擦眼淚，卻在這時鬆開了她，“好好照顧自己！”
最後丟下這句話，他逃似的下車，李木子沒有看到，聶宇陽亦是紅了眼眶，從霍耀莛讓他跟著她照顧她的那一天開始，從他第一眼看到她時，他的心跳就不一樣了。
明知道她和他永遠沒有可能，可是他還是由不得自己為她心動，為她甘願飛蛾撲火。
車子啟動的那一秒，他口袋裏的手機嗡嗡響起，那般的刺耳，聶宇陽沒有管，隻是目送著那輛載著她的汽車越走越遠……
霍耀莛在睜開眼的那一秒，在伸手觸到身邊的冷涼時，就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那種恐懼在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間後被最後定格，昨天她的熱情，她的撒嬌，都是那麼的不正常，而孤寂太久的他，愣是被迷惑了，還有他的酒量，雖然昨天他喝的不少，但並不至於醉……
當一切理清，霍耀莛才發現那個在她心裏蓄謀已久的念頭從未被放棄，一個拳頭打在麵前的玻璃上，頓時隻聽咣的一聲，玻璃盡碎，他的拳頭上也傳來一陣利痛，卻怎麼也抵不過心痛的十分之一。
聶宇陽的車子行駛在回來的路上，口袋裏的手機在叫囂了很久以後終於安靜下來，但他知道真正的叫囂還在後麵，電話是誰打的，他不用看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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