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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傍晚，趙金蘭才回到老趙家。張秀英見她又回來了，當然免不了要問問。
趙金蘭當然不會說自己被開除了，隻說是放年假了。等過完年再去城裏重新找個工作，接著上班，被開除的事也就不會有人知道。
吃了晚飯，趙金蘭和張秀英把家裏的錢都拿出來整理一下看看有多少，準備拿去把趙金枝的錢賠了。
盡管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比起去坐牢，四百塊就太不值一提了。
但是娘倆數了幾遍，全家家當湊起來也沒湊到四百塊錢。
眼看沒有其它辦法，張秀英唆使趙金蘭去跟趙婆子要。
“奶的錢都在分家的時候分出去了，哪還有錢。”趙金蘭不想去找趙婆子。
本來因為這件事在趙婆子心裏的印象已經夠差了，現在再去跟要錢，豈不是雪上加霜。
“虧得你還是老婆子的心頭肉，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她。”張秀英一邊整理錢，一邊說。
“啥意思？”
“就趙婆子那種人，她是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後手的。多了俺不敢說，她至少給自己私藏百來塊棺材本。”
“拉倒吧，咱家一年能進賬多少錢算都算得出來，除非奶有變錢的本事，不然不可能還有那麼多錢。”
要說趙婆子有個三五十塊私房錢，趙金蘭倒是勉強相信，但是說有百來塊，她是不信的。
肯定是老母親想讓她去試探趙婆子那裏還有多少棺材本還差不多。
“那不管多少，總得去試試吧？不然還差幾十塊錢呢。”張秀英說。
趙金蘭轉臉看著張秀英，“媽手裏真的沒有了？”
張秀英心裏一慌，“當然沒有了，俺跟你還能藏著掖著不成。”
雖然張秀英這麼說，趙金蘭心裏並不相信。她了解中的老娘，才是最習慣留後手的人。
當然，她這點也隨了老娘，她自己也並沒有把所有錢都拿出來。
要知道，她在副食品店弄的油水都趕上她幾個月的工資了。不過這些錢她不打算拿出來，留著防身。
最後……
差的三十幾塊錢也沒有去想辦法，因為趙婆子直接把錢拿給趙金枝，說隻有這麼多，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趙金枝不吃趙婆子強硬那一套，她把之前四百塊的收據還給趙婆子，但是讓她簽了一份剩下所欠的欠條。
也就是說，差的三十幾塊錢她可以不著急要，但是以後必須要還上。
對於張秀英那對母女，別說是三十多塊，就是三毛，三毛她都不會客氣。
趙婆子簽了字，鐵青個臉走了。走到半路，又被關翠和雷秀珍給截住了。
“媽，這金蘭已經放年假了，今年一年的工錢也應該到手了吧？”這句話是關翠問的。
“到沒到手跟你有啥關係？”趙婆子沒好氣的懟回去。
“當然有關係了。”雷秀珍迫不及待的說：“這家也就這個月才分，那金蘭前幾個月的工錢可都是一大家子的，現在她工錢發下來了，當然要把屬於咱的那幾個月的工錢平分給咱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