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的話音未落,牆頭草一樣的輿論再次倒戈。
“那場大火啊!當年可轟動了……”
“原來是為薑夫人報仇啊……”
“姐妹情深,好感動!”
棒!真棒!
薑沐然嗬嗬哂笑,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太特麼棒了!
黑白,就這麼輕飄飄的被顛倒了過來,不但把縱火的罪名誣陷給了一個不能反駁的死者,還把她這個殺人犯的形象,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變成了一個替天行道的正義使者!
嗬嗬嗬,秋夫人,我薑沐然以後再也不用扶牆了,就服你!
高大夫轉眸看著深愛的女人,一臉愕然,不知該做何反應,透過手持長刀的捕快,望向坐在凳子上的那個喜極而泣的端秀臉龐和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禁長歎,施施然收回了眸光。
薑胤哲陰鷙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滿意之色,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錯,夠機靈,事情總算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讓一讓,讓一讓!”隨著中氣十足的聲音,王捕頭領頭撥開了人群走向公堂。
身後,兩名捕快抬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擔架,擔架旁走著一個身著布衣年約六十的老者。
眾人一開始不明所以,後來意識到白布下是什麼之後,一個機靈,紛紛退避。擔著屍骨直接從後院穿上公堂是對公堂的大不敬,所以王捕頭帶著人自後門繞出太守府,又自前門進入,同時,請來了雲州最有經驗的仵作前來當場驗屍。
王捕頭拱了拱手,“大人,本捕頭按照高連升的證供,果然在太守府後院枯井裏撈上來一具屍骨。隻不過,年歲久遠,隻剩下一堆白骨,請過目。”
說著,示意捕快掀開了白布,一堆簡單拚湊的白骨赫然躺在擔架上,驚嚇到不少的圍觀群眾。
高大夫隻瞟了一眼,便飛速轉頭,一臉的愧疚,而秋夫人,匍匐在地,隻嗚嗚的哭,看不出想法。
“兄弟!”來貴大吼一聲撲了過去,被捕快眼疾手快的拉住。
“造孽喲,造孽……”王大嬸兒惋惜搖頭。
“啊!嘔……”薑心慈下意識尖叫一聲,幹嘔出聲。徐仕霖見狀,猶豫了一下,方才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薑沐然撐著又漲又熱的眼眶,一顆心仿佛被一根針狠狠的紮過。
雖然早就知道了結果,也結結實實的為王叔哭過一場,可這一堆白骨還是像尖刺一樣刺痛了她的雙眼,紮上了她的心。三歲多以前的種種,猶如放電影一般在眼前回放。
“王叔,帶沐然去白雲山玩兒吧!”
“哎喲我滴大小姐誒,天色不早了,小的求求您快點下山吧……”
“小姐,城門要落鎖了,王叔背你快點跑!”
“王叔……”薑沐然闔上眼眸,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對不起……”
哭哭啼啼的話音未落,牆頭草一樣的輿論再次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