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氣頭上的薑沐然並不願意聽到這樣事不關己的勸說,猝然打斷他,“他是我朋友,不是你朋友,你當然這麼說!”
深眸底蘊起一抹痛楚,黎彧澤放柔嗓音,“沐然,你要相信我。我不會……”
薑沐然不忍看到他的痛楚,移開視線,道,“那你就放手,你放手了,我就相信你。黎彧澤,他隻有我這一個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沐然……”
薑沐然回眸,重新與他對視,顫抖著開啟雙唇哀求道,“放手,算我求你。”
小小的臉蛋兒楚楚可憐的映照在燈火下,她這般模樣,讓他怎麼忍心?
菲薄的唇呡成一條直線,本是打定主意不鬆動的俊顏終於漸漸龜裂,輕歎一口氣,放棄了兩廂對峙,輕聲道,“我帶你進去。”
說完,轉而牽住她的手,大踏步朝宮門走去。
宮門口的侍衛哪次見到黎世子和世子妃不是一副你儂我儂的膩歪模樣?這吵架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為此,他們已經假裝隱形人很久了,見二人終於停下爭吵,牽著手走了過來,一刻不敢耽誤,連忙打開宮門,垂眸恭敬的迎他們進宮。
薑沐然無言,怔怔的跟著他的步伐,她的手罕見的冰涼,纖細的手指蜷縮在他溫暖幹燥的掌心,一動不動。
黎彧澤亦是如此,薄唇緊呡,眸光幽遠,掌心卻在不動聲色的傳遞著暖意。
宮門距離地牢很遠,他們就這麼一路緘默著快步走在漆黑的小路上,偶爾經過一尊高大的照明火柱,薑沐然便抬起亮晶晶的水眸,看一眼如雕如刻的側顏,緋唇囁嚅,卻始終都沒有發出聲音。
她心裏酸酸的,心情低落極了,也失望極了。剛開始她沒想那麼多,隻想著能盡快見到冷傾,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走這一路,冷靜下來,才回過神來,從白日裏宋嬤嬤千般萬般的阻撓她回京,到黎彧澤匆匆忙忙的趕到路口迎接,無不透露著一個訊息。
他不想讓她知道冷傾被下入地牢的事,甚至有可能打算先斬後奏。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是什麼事,讓他這麼著急的要給冷傾定罪,甚至是……
想到這兒,她就想問一問,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他在操作,畢竟,他在宮裏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是嗎?
她搖搖頭,摒棄掉頭腦裏閃現出來的黑暗想法,不敢問,甚至不敢想。
一切,等她見完冷傾再說吧。
黎彧澤一言不發,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冷傾入了地牢的事,說實話他本沒打算瞞她,隻是擔心她過度奔波勞累便推遲了而已,然而,說實話,不管他說與不說,不管沐然同意不同意,事情,都不會有任何的轉圜餘地。
冷傾的結局已定,不管她接受不接受,都改變不了。
冷傾,必須死。
然而,在氣頭上的薑沐然並不願意聽到這樣事不關己的勸說,猝然打斷他,“他是我朋友,不是你朋友,你當然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