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時候對這個壁爐可向往了,總是幻想她帶著奶奶坐在壁爐邊上,一邊烤火,一邊烤地瓜啃雞腿的場景,要是外麵再來一場雪,那畫麵她簡直都不敢想象會有多美。可是現在壁爐有了,她奶奶卻已經不在了。
薛子亦攬著她的肩,底頭問道:“喜歡?”
“嗯嗯,”她忙不迭地點著頭:“很喜歡,我要買幾張搖搖椅放在這,等到冬天的時候,我們一家子坐在這邊,喝喝茶聊聊天,還有還有……,我還要烤地瓜,這個烤出來的地瓜肯定比外麵賣的都香。”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懷裏女人的描述,雖然隻有寥寥幾句,但薛子亦竟有點期待那樣愜意的生活,不過出於一位科學家的職業病,他還是潑了他家小女人一盆冷水:“這個壁爐是可以用,但必須離著一點,小心一氧化碳中毒。”
“薛先生,你這樣會交不到朋友的,”人家正想得美美的,結果兜頭一盆冷水,小南環著他的腰,在他懷裏亂蹭:“不管不管,我要留下壁爐。”
“看情況吧,”薛子亦故意逗她:“這壁爐很老了,可能已經不能用了。”
“不可能,要是不能用,前屋主留著它幹什麼,裝飾嗎?”小南放開薛子亦,走上前去,彎腰想要把頭伸進去看看,不過卻被身後的薛子亦給拉了回來:“髒不髒?這壁爐拆了可以重新切,到時候管道什麼的都要重新弄,我想想看能不能設計一款通風好點的。”
“耶,”小南高興了:“那就拆了重切,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馬屁精,我們上樓看看。”
“好”
等他們從小樓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11點了,薛子亦看著不大的庭院,眉頭微微一皺就鬆開了:“這外麵,咱們能多看幾眼是幾眼,等媽她們過來,這裏估計很快就變樣了。”不用想,他媽肯定會把這小院子當自留地用。
小南聞言,倒是一點都不介意,笑著說:“小蔥、大白菜看著也挺好的,至少有了它們就多了煙火氣,而且吃起來不但放心,還方便。”想想在上海市中心種菜,那絕對是土豪才能做得出來的事,爽!
“是不錯。”
昨天馬蔚然跟相親認識的對象,吃完飯就去了一家清吧,喝了點酒,“情難自禁”也就順其自然地開了房。那男人雖然相對來說年紀有點大,人長得也有點矬,但他很大方。對馬蔚然來說,有最後一點就夠了。
今天她回來就是收拾東西的,房子已經租好了。昨天晚上完事後,那男人給了她五萬塊錢,就走了。她不傻,拿了錢什麼也沒問,反正她現在也看得見錢。一個月,像昨晚那樣的“相親對象”,芳姐已經給她介紹了六位。過年這一段時間,她賬上也多了將近二十萬,有了這錢,她就可以從家裏搬出來了。
像以前一樣,還沒下出租車,她就開始整理衣服,查看妝容。下了車,挺直了腰背,踩著貓步,不急不慢地走進那個弄堂裏。有風吹過,棕色的長發微微飄動,素白纖手輕輕一撩,清純動人。
這段日子,見識多了,馬蔚然也知道該怎麼樣來凸顯自己的優勢。靠著這份假裝出來的純潔,那幾個男人幾乎對她是欲罷不能。她很清楚她不喜歡他們,但想到他們口袋裏的錢,就自然而然地學會了演戲。
走到拐道處,一輛黑色路虎攬勝慢慢駛了過來。馬蔚然停住了腳步,站在一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在車子快要到她跟前的時候,她微微仰起頭,看到了坐在車裏的人,瞬間臉上的笑僵住了,直到車子駛離,她都還沒能調節好情緒:“馬小南,她怎麼會來這裏?”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馬小南,她竟突然有點不敢麵對她,覺得自己好髒。手顫抖著伸進包裏,飛快地抓住她之前放在包裏的那兩萬塊錢,她才深呼了口氣,憋會了眼淚:“這個社會早已經笑貧不笑娼了。”
元宵節要吃元宵,小南拿出婆婆給的糯米粉,決定包圓子吃:“老公,你喜歡素餡的還是肉餡的?”
“素的,”一個年過得油膩膩的,薛子亦現在隻想多吃點草,清清腸子:“我來洗些菠菜,泡一把粉條,咱們做雞蛋菠菜粉條餡好不好?”
“可以的,”小南又開始扒拉著找粉條:“你先把魚洗幹淨,晚上我要做魚鍋貼餅。”在老家,她已經上鍋練過手了,做出來的魚鍋貼餅不比她婆婆做的差,至少她家薛先生很捧場。
“好的。”
這邊小南的日子是紅紅火火,那邊木楠雖然也跟紅字沾邊,但卻是麵紅耳赤:“木贇,說吧,你把我騙回來想要幹什麼?”今天孟麥有事一早就出門了,她原打算在家好好補補覺的。隻是剛吃完午飯,木贇的電話就來了,說什麼她媽病了,讓她回去看看。她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她媽好好地坐在沙發上織著毛衣,連看都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