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要是他不能一舉成功,恐怕後續,歐陽俊必定會讓獨孤青綺再吃些苦頭。
看獨孤青綺這副蒼白虛弱的模樣,墨香如何忍心?
心懷鬼胎的墨香,不敢與獨孤青綺對視,低頭將視線放在自己端著的托盤上。
雖說歐陽俊近來的種種行為無異於向世人宣布,他是個偽君子,然而對於有關獨孤青綺的事,他是真上心。
瞧這托盤上,全然是遵照獨孤青綺的飲食習慣準備的。
實話實說,事發之後,墨香是煩死歐陽俊了。
可細看托盤,墨香又對歐陽俊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不由一陣苦笑,回想這些年,歐陽俊對獨孤青綺的在意程度,怕是連軒轅洛都趕不上的。
不然坊間也不會流傳出,歐陽俊是獨孤青綺青梅竹馬的戀人這種說法。
不過,那又如何?
獨孤青綺擺在心尖上的那個人,終究不是歐陽俊。
更不是他這浮萍似的墨香。
思及此,墨香定了定心神,再抬眼麵對獨孤青綺,卻是笑容如常。
“什麼時候,青兒竟對我也要道起了謝,這般生疏,是要與我拉開距離?”
隻有表現得與平日殊無二致,獨孤青綺才不會生疑。
“我素來知書達理,救命乃天大的恩情。”獨孤青綺眉目彎彎,“何況,你這救得可不僅僅是我一人的性命,你還保全了我兒子的母親,我夫君的妻子,他二人日後必定也要好好酬謝你,我隻道個‘謝’字,還顯得怠慢了墨醫仙呢!”輕搖頭,“隻是身不由己,也隻能先在口頭上道個謝了。”
因為獨孤青綺說得真心實意,所以更叫墨香無地自容,最後要將那隻摻兌了無憂的淨瓷小碗移向獨孤青綺麵前的雕花小幾,盡管十二分克製,一雙手還是止不住地輕顫著。
到底察覺到異樣的獨孤青綺,不解地開口:“墨香,你怎麼了?”
墨香一鼓作氣將淨瓷小碗擺到雕花小幾上,放下托盤才回話:“這些日子沒得好眠,身子有點虛。”
見獨孤青綺一雙澄澈的眼睛審視著自己,墨香尷尬地笑笑,隨口又道:“我尊敬的公主殿下,雖說墨某身份低微,然而畢竟是個大男人,總還是有些自尊心的,您不能逼著我坦誠,麵對這種局麵,我無能為力,感覺自己就是個窩囊廢吧?”
這是實話,說出來帶著真情實感,自是容易讓人信服。
也引起獨孤青綺的共鳴——別說墨香一介身無功名的草民,便是她這個南嶽第一公主,不照樣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魚肉?
正是因為心裏有數,所以和墨香見麵後,她沒提出要見孩子的要求。
畢竟墨香能留下,已經很不容易,她跟他提要求,不是為難他麼?
墨香見獨孤青綺神色緩和,狀似自然地將那帶貨的淨瓷小碗往獨孤青綺麵前推了推:“青兒,你今次吃了許多苦頭,傷了身子,須得好生將養,先把這碗藥喝了,再吃些補粥,也好恢複些元氣。”
畢竟要是他不能一舉成功,恐怕後續,歐陽俊必定會讓獨孤青綺再吃些苦頭。
看獨孤青綺這副蒼白虛弱的模樣,墨香如何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