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在四頭雄獅狂風暴雨的攻擊下,他被咬得皮開肉綻,哀嚎著連連後退幾步。

按照動物界的行事風格,逃跑並不可恥。

在劣勢時,保存實力,立刻轉身逃命才是正確的策略。

可提米沒有那樣做。

他像是一道無比堅固的城牆,死死地橫在四頭侵略者雄獅麵前,哪怕遍體鱗傷,也勇敢地阻擋著他們前進的道路,為自己受傷哥哥安德烈的逃跑爭取更多的時間。

五頭獅子打得塵土飛揚,咆哮、嘶吼聲大得草食小動物隻是單純聽到聲音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提米堅持戰鬥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他一招不慎,躲閃不及時,被領頭最凶殘的獨眼獅子撲到身上,狠狠咬斷脊柱,才頹然倒地。

他的頭重重砸在草地上,身體癱瘓地躺倒在冰冷的地麵上,一頭燦爛的金色鬃毛沾滿了野草、灰塵和血漬,那雙圓圓的明亮大眼睛還怒睜著,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但因為脊柱被咬斷,雖然有細微的呼吸,卻無力再戰。

四頭侵略者雄獅沒有因為敵人喪失戰鬥力就選擇放過對方。

帶頭的獨眼獅子側著腦袋,猙獰地咧開嘴,用尖牙挑破了提米的肚子……

享有‘優先進食權’的領頭獅,第一個埋下頭,痛飲一口鮮血,唏哩呼嚕地大口咀嚼著敵獅熱乎乎的內髒,另三頭獅子也迫不及待地撲上來,各自占據相對有利的地理位置,爭搶著‘食物’。

還沒完全咽氣的提米,在疼得身子生理性顫動幾下後,終於僵硬不動了。

他血流了一地,圓圓眼睛中激烈燃燒的火焰,隨著生命力的流逝,一點點兒地熄滅了,再過一會兒,徹底沒了呼吸,連變冷的身體都被四頭貪婪、饑餓的入侵者雄獅分食殆盡。

把提米吃得隻剩骨頭殘渣後,四頭侵略者雄獅舔掉唇邊血跡,開始趾高氣揚地收攏屬於安德烈的獅群。

絕大多數的雌獅們都選擇了臣服,少部分有幼獅(安德烈的子嗣)的雌獅們意思意思地抵抗下,在入侵者雄獅殘暴地咬死了那幾頭幼獅後,也驚懼地妥協了。

另一邊,幸運逃脫一劫的安德烈狀況不算差,雖然被咬傷後腿,但沒傷到骨頭。

他不甘心放棄領地,也擔憂弟弟的安危,在強自忍耐地躲躲藏藏十來天,傷勢沒那麼嚴重後,又一次冒頭了。

他小心翼翼地躲避著那四頭入侵者雄獅,尋找弟弟提米的下落。

直到在一頭顧念舊情的雌獅口中,終於探聽到‘提米戰死,身體被入侵者活活吃掉’的消息。

安德烈如遭雷擊:“不可能!”

雖然他很愛弟弟,但他完全沒有辦法相信,那個口口聲聲嚷嚷著‘總有一天咬死你’,時常想要篡奪自己王位的弟弟提米,在自己逃走後,居然沒有選擇機靈地立刻開溜,而是去為自己攔阻仇敵,寧可死戰也不退卻,直至死亡。

那頭還願意和安德烈說幾句話的雌獅,由於比較年輕,經曆較少,沒能對‘獅群中,雄獅頻繁更新換代的變故’完全報以冷漠態度。

所以,麵對安德烈時,她不由流露出一抹同情。

可信奉’勝者為王‘的原則,她又矛盾地不認為‘安德烈落敗、提米被殺’這件事有什麼不對。

隻是麵對曾經共同生活過、如今落魄的雄獅,她難免會產生幾分心軟。

“你快點兒離開這裏吧,失敗者!”雌獅說。

顯然,同情歸同情,她話語間依然難掩對落敗雄獅的輕視。

不過,在轉身離開前,她仁至義盡地提醒了一句:“他們很凶,你的子嗣已經都被咬死,大家歸順了新王。這裏已經不是你的地盤,如果被他們發現,肯定會來殺死你的,快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