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許諾終於蘇醒了。
執拗不過許諾,丁喜隻好離開了。
許諾一個人在床上呆坐了很久。這一晚,她眼睛一直睜著,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這晚過去後,她意識到自己不一樣了,有種堅若磐石的東西在內心形成。
此時此刻,許諾緊緊拽住唐煜的衣領,怒氣衝衝地說:“你怎麼還不放人?”
唐煜將她的手從自己衣服上甩開:“我說,許諾,這可由不得我,幸好我長了個心眼,派人跟著你。我差點兒就要放人了,沒想到,你們竟給我玩假賬戶,海元根本就沒有太多損失!那些錢都提早轉為美元了,這樣做事可不漂亮!”
“可你們當時不就是想打低海元證券的股價,好進行收購嗎?誰讓你們不在最好的時候動手?不管它是否真有損失,外界已經以為它損失慘重,它的股價已經受到牽連。抄底機會一直擺在你們麵前,你們不能因為自己的失誤,歸咎到我的頭上。不管怎麼樣,你必須得兌現承諾!”
“你錯了,許諾,我們隻看結果。”
“那怎樣才能放人?”
唐煜想說什麼,終究還是保持沉默。他想說的是,得先找到魏天行。但這件事情,哪是一般人能搞定的。“你先走吧。”唐煜手一揮,兩個彪形大漢就把許諾給拖了出去。
許諾站在泰達門口很著急,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但那個人會怎麼看待她呢?不管了,先救袁得魚要緊。
效率奇高的許諾買了去美國的機票。
這是許諾第一次來美國,盡管她著急,但畢竟是第一次出國,對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在紐約,許諾見到了邵小曼。
邵小曼的幾個不招搖的首飾點綴,都恰到好處。隻是這種精致對許諾而言,多少有些距離。
說實在的,當時邵小曼聽到前台電話裏說有一位許小姐找她時,她完全沒猜到是許諾。
“能讓她報一下全名嗎?”
“叫……許諾。”
這個名字讓邵小曼回過神來:“好的,那我下來吧。”
她們坐在高盛大樓的咖啡館裏。
這棟樓是三角形的玻璃建築,咖啡館正好在三角的角尖上。大樓不遠處是哈德遜河與炮台公園,河裏閃著波光。
許諾發現,盡管很多年沒見邵小曼,可這位美人似乎更能經曆歲月的磨礪,她的皮膚還是吹彈可破,眼睛裏波光流轉,神采奕奕。
對這個女孩,許諾以為自己會多少有些醋意,因為袁得魚與她一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用唐煜的話來說,他們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然而,當許諾看到她的時候,發現自己比想象的平靜,不是相互抗衡,而是緊張,生怕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她內心始終覺得袁得魚與邵小曼在一起,比與自己在一起更般配幸福。
這就好比,勢均力敵的對手在一起比賽,出現勝負結果後,輸的一方容易不服,總覺得是運氣或失常占據了主導因素。然而,一旦兩人實力真有明顯差距,輸的一方就沒了脾氣,甚至打心底覺得對方應該去參加更高一階的比賽。許諾在邵小曼麵前,就是這樣心服口服。
“見到你真好!”邵小曼挺開心。
她雖與許諾接觸不多,但印象中的許諾是個活潑的女孩,可這次看起來似乎有些憔悴,她猜測許諾可能沒有倒好時差。
她希望許諾隻是正好路過這裏,在海外沒朋友,所以來找她。這顯然不太可能,她們畢竟並不熟。許諾的出現,讓她隱約預感到一絲不安。
單以許諾這個女孩兒而言,邵小曼始終覺得她簡單卻又不可捉摸。她知道,對袁得魚而言,許諾一直是特殊的存在。
許諾似乎看出了邵小曼的疑慮,咬了一下嘴唇,說:“知道嗎?我快結婚了。”
邵小曼有些驚訝,馬上又微微一笑:“誰那麼幸福?”
“你認識的。”
許諾捕捉到邵小曼聽到這句話時流露出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是丁喜。我們認識很久了,原來他一直跟在袁得魚後麵,你可能見過,記得嗎?胖胖的,看起來傻傻的。現在長大了,能幹很多,也能獨當一麵。我們一起做了很多事,有了感情。”
那絲憂傷瞬間在邵小曼臉上消失了,邵小曼說:“有點兒印象,真為你高興。”
“那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邵小曼有些吃驚,她與許諾並無太多的交集,再說,許諾的婚禮是在國內。
“我會邀請袁得魚參加,你是他的女朋友,要一起來哦。”
邵小曼倒也直接:“我是他女朋友?你還真信那些媒體寫的?不過,我也很久沒與他聯係了,他現在好嗎?”
許諾看著邵小曼,終於,她一字一句地說:“袁得魚出事了。”
邵小曼一驚:“什麼?”
“他被軟禁起來了。”
“為什麼?”
“軟禁他與你爸爸有關,他是不是與袁得魚一直有不愉快?”
邵小曼似乎察覺到許諾的真正來意,她心想邵衝的確對袁得魚有成見,但“軟禁”也未免誇張了:“這件事,是我爸爸直接負責還是另有他人?”
“這我不太清楚,你爸爸至少參與其中。”
“真是的?”邵小曼尋思著,邵衝一直不希望他們往來,如果她有意救袁得魚,也不容易開口,她想到了唐煜。
許諾說:“你別多想,我想應該是不必要的誤解,袁得魚遲早會被放出來的。我這次正好來美國玩,順道來看看你,心想,如果你有時間回佑海,就順便參加我的婚禮。”
邵小曼點點頭。
等許諾一走,邵小曼就聯係了唐煜。
“你知道袁得魚出事了嗎?”
唐煜心想邵小曼怎麼知道了,畢竟他們是私下把袁得魚抓起來的,他隻好說:“不知道啊。”
“我知道你在為我爸做事,袁得魚在我爸那裏,你想辦法把袁得魚放出來吧。”
“小曼,你知道,如果真有那樣的事,我也不方便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