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最後,林初童懇請退出馬拉鬆,陳先生勉強批準。
陳先生的這頓飯後大暴走,一直持續到深夜十二點,林初童神經再大條,也覺出了不對勁。
她循著足跡一路往林子裏跑,終於在一片巨大的岩石上看見了汗流浹背的陳先生。
他呈大字型躺在冰冷的岩石上,胸膛劇烈起伏著,看天。
不曉得在想什麼,看起來挺傷感的呢。
這種以憂傷明媚的45°角仰望璀璨星空,不讓眼淚滑過臉龐的傷感,她是不懂的。
陳先生見她來了,朝她招手:“你,過來,扶我一把。”
林初童邪魅狷狂一笑。
一個體質盈弱的超級宅男,如果進行了一項超負荷的運動,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當然是體力透支啦。
陳先生最後差不多是被她扛回去的,山路崎嶇,混亂中男人的手不經意在她胸前碰了幾下,陳先生作為同性,完全不以為然:“看不出來,你胸肌還挺大。”
什麼?胸肌!林初童紅了臉,翻了個白眼:“那是,個子矮不代表什麼都小麼。”
陳先生頓了頓,意味深長的往她身下瞄了一眼。
林初童氣得臉都綠了。
當晚,陳先生破天荒的沒有碼字。
他睡覺去了。
然後一覺到天光。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這頓滿漢全席,收獲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十幾日來林初童總算在沙發上睡了個安穩覺。
陳先生八點起床,吃完早餐之後開始碼字,餓了就吩咐林初童下廚,吃飽了繼續瘋狂碼字。
天都黑了陳先生還在筆耕不輟,從上午八點起到現在,他已經足足碼了十個鍾頭的字,這得碼出多少篇文學垃圾呀?林初童想想都替他辛酸,寫的這麼爛還不拋棄不放棄,您到底圖什麼?
一天過去了,她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不提醒,直到陳先生生物鍾自動摧毀、死撐到晚上十點半的時候,他體力不支,趴在鍵盤上睡著了。
就是這個時候!
林初童火速上前,躡手躡腳替他蓋好被子,小心翼翼把他放倒,關燈關設備,幫他盡快入夢,以防有變。
陳先生酣睡一夜。
第二天一早又十分懊惱的起床,洗漱,用膳,碼字。
林初童笑得特別的賊。
再往後,就是一步錯,步步錯的典範,陳先生不得不早起早睡,生物鍾漸漸地被林助理扳回正軌。
不管是陳先生自己有意為之,還是林初童的無心插柳,對於這個可喜可賀的事實,林初童心中竊喜,她再也不用熬夜了,很快她也發現,陳先生悄悄地告別了他的標誌性僵屍LOOK。
睡眠充足自然就告別了熊貓眼,所以變化最明顯的當選他這雙眼睛。
劍眉濃黑,美目大而靈動,睫毛長而卷,仿佛女孩子一樣秀氣。如果他再胖一點,氣色再好一點,再修剪下頭發,搭配這飽滿的額頭,直挺的鼻梁……林初童驚奇的發現,他底子還不賴嘛。
林初童還挺有成就感的,就算不為蘇怡,不為博大,不為那五千塊,就為自己把一個不正常的人改造的正常了這點,這份工作也挺值得幹一個月的,雖然這顯得自己有些聖母,不不,聖父了。
林初童打算幹到月底就走,因為自打十幾天前蘇怡驚鴻一現之後,她就再也沒了來過這裏了,林初童關注了她的微博,這幾天,蘇怡不是接受了某報采訪,就是陪大導演吃飯,談新片的合作,生活精彩紛呈,一點也不像感情受挫。
林初童覺得吧,陳先生這回可能是拿喬過頭,他倆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