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玳很規矩地坐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完全一副好寶寶的模樣。聽完她的話,他沉吟片刻後說:“嗯,要我去感應同類,這倒不難。隻要他們出現在我周圍二十米內,我都會有感覺。”
“可這樣的話,對方不會感應到你嗎?”
“我可以隱匿起氣息來。”他解釋道,“其實他們也可以,但功夫不到家,所以被我嗅了出來。”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功夫很到家,絕不會被對方發現。”她狐疑地看著他,心想著這麼呆傻的妖怪,莫不是在學習法術方麵很有天賦?如果真是這樣,她就讓他變出一堆錢來,讓她先把房貸還了。
晏玳半轉過身子,極小聲地嘀咕了句:“這個可沒有……”
“什麼?”
“呃,沒什麼。”他撓撓頭,“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去呢?”
“明天。”
他很是興奮:“那我今晚是不是可以不用回籠子,明天一早起來就和你去上班?”
喬稚撇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咦?”
“明天我是要帶你去,不過你得變成這個,”她淩空劃了個圈,“我才能帶你去。”
失望毫不掩飾地浮現在他臉上:“那個,不好吧。”她乜了他一眼,“難不成帶著你大搖大擺地進去?你沒有胸牌,在門口就會被保安攔下來。就算你會變出個胸牌來以假亂真,可你這麼呆,要是不巧被人逮了問幾句,可不全露餡兒了?”
她振振有詞,他還想努力一把:“可,上班的話是不能帶……寵物的吧。”她點點頭:“你倒是知道這個。我早想好了,明天換個大點的包包,先用手提盒裝你進去。等到辦公室,我再找機會放你出來,你就四下逛逛,找找目標。”
晏玳的頭微垂,嘴角耷拉著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要是我迷路了怎麼辦?”
喬稚愣住了,對哦,這家夥這麼呆,撂外麵還指不定出什麼事。這麼一想便有些猶豫。晏玳將椅子往她的方向小小挪了挪,“所以嘛,還是現在這樣比較好,是不是?”
她斜去一眼,搖頭:“不行。”想了想又問,“你能變成別的麼?像是水杯啊,原子筆什麼的。”
晏玳將臉往旁邊一撇,沒有說話。看樣子像是生氣了,她倒起了些玩心,“不行嗎?”有些惡劣地用手肘頂頂他的,“你是妖怪,應該可以的吧。”他像是賭氣地扭頭看她,“我是呆妖怪。”她笑了笑,“確實。算了,那我再想一想。”可剛起身要走,卻聽見後麵卻來他略有些急迫,又帶著猶豫的聲音:“那……同體積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同體積?是像這樣,”她雙手食指與拇指相合,圈出個圓形來,“這樣的體積嗎?”
他直直地瞪視著那個圈,好半晌才不甘不願地承認:“嗯。但是不能維持太久的時間。”
她想了想,說:“這樣吧明天呢我先用盒子把你裝進去,反正我那一層辦公室也不大,你就貼著桌角溜溜。找不找得到都好,反正逛一圈沒發現你就回我桌底下。萬一不小心給人看到了,你就趕緊變,變成……變成一個球吧。我就說是我帶的,怎麼樣?”雖然最後一句有商量的意思,但基本上他是沒有最終決定權的。
次日晏玳早早地被叫醒,迷迷糊糊地抱著根胡蘿卜條鑽進了手提盒子,開始了妖怪探測器之旅。
懷惴著隻妖怪上班總會有種神經質的感覺,要麼覺得別人都在注意你,要麼就覺得自己在做夢。可不管怎麼著吧,包裏的那隻妖怪卻是真實的存在。
喬稚有些鬼祟地坐到座位上,將包往辦公桌下一放,拿出小提盒來。裏麵的那位趴在角落裏,看著有些懨懨地。她輕輕敲了兩下,低聲問道:“是不是剛才晃得太厲害,暈包了?”它慢吞吞地支起身子,爪子一扒就扒到盒蓋邊緣,後腳爪再用力一蹬,爬了出來。
她低聲囑咐道:“溜一圈就回來,不要走太遠。要有什麼不對的,馬上變成球。”
它隻是低著腦袋,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她隱約覺得它似乎是很不高興的,但事情都進展到這裏了,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出發前她猶不放心,用色筆在它背上寫了個‘呆’字,說:“這樣的話你變成啥我也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