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中,南晨道長,還有我那三個老前輩,他們想要給我施點針術,又或是配副藥,按按摩什麼的。這些全都讓我一口回絕了。
我的態度就是,老天爺既然讓我受了這個,我就得好好的受著,認真受著,而不是尋求什麼法子,讓自已舒坦一點,來躲避,回避老天的這個懲罰。
說實在的,我現在置身道觀的陣中,這已經是萬幸了,這要是在外麵,沒有這幾個老前輩,沒有道長看護我,可能我這身子骨都已經爛掉了。
疼痛還僅是一小方麵,過度的訓練帶來的就是虛火上浮這一症狀。
南晨道人要給我行針,且還給我抓了幾副藥,說要去一去這虛火。我冷靜想了想,感覺這次不比以往,所以我拒絕了。
於是,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我正在咬緊牙關站馬步。突然一股子虛火就從肚子裏直接衝上了腦。
下一秒,我瘋了!
一個人在瘋的前提下是不知道他曾經幹過些什麼事情的。
所以瘋了後我的意識是一片空白。
我隻記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我見到一個人,他很不是個東西,他把自已脫的精光,滿道觀的亂跑。還跑到房頂上,高聲唱著一些歌兒。他把尿撒在道觀的水缸裏。他還摟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道士,非要跟人家親嘴。他還······
總之,有人打他,有人罵他,甚至有段時間,他讓人用鐵鏈子拴起來,像條狗一樣關押在道觀的柴房中。
他不僅不是人,他簡直了,牲口都不如,他就是一個瘋子。
十足的瘋子。
對了,他還咬人!
有很多人挨過他的咬。但好在,這人沒有狂犬病,身上沒有感染喪屍的病毒。但不管怎樣,他把這道觀,作的是雞飛狗跳,人人不得安寧。
他整整的作了三個半月。
三個半月後,轟!
突然一陣震耳的轟鳴,把我從沉睡中驚醒。
嗡,嗡!
一道又一道的音波,撞的我呲牙咧嘴,我猛地睜了下眼,發現自已居然用兩隻手,兩條腿撐住四壁呆在一個很小的空間內。
這裏是哪兒?
嗡!
又是一聲響,撲通,我的手鬆開,然後我掉到了地麵上了。
“啊,瘋子,師父,師父,那瘋子跑大鍾裏去了。師父·····”
兩個小道撒丫子就跑遠了。
我躺在地上,抬頭正好看到頭頂上方懸吊著一口碩大的銅鍾。
而此時的我,渾身上下,一絲不掛,並且,身上皮膚又黑又臭,我這是怎麼了?
難道?難道我夢中,夢見的那個不是人的東西,他就是我嗎?
一念之間,我起了身,我發現身子骨居然很靈便,絲毫沒有任何的痛楚。
我環顧四周,突然就在這功夫,唰唰唰,幾道人影衝了過來。
我抬頭一看,見衝來的正是馬玉榮,淩元貞,計大春,還有這裏的主人南晨道人。
我看著這四人,下意識地捂住了兩腿間的那個東西。
馬玉榮看到我做出這個動作後,他鼻子一酸,高興地對眾人說:“好了,好了,咱們這兄弟,他,他終於醒過來了。”
我恍如隔世,撲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南晨道人激動的也是兩眼流了淚,拿著一件道袍就給我披在了身上。
“兄弟啊,兄弟,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我這幾千年的道觀,就,就得關門大吉嘍。”
我聽了這話,一時也是淚流滿麵。末了,我轉了身,朝著南晨道人,還有幾位前輩,撲通一聲跪下。
我沒說話,因為我感覺,說什麼都是多餘。
我隻是對著他們,行了最重,最重的禮。
一個小時後,我坐在道觀的一個大木桶裏,把這一身的泥垢洗了個幹幹淨淨,末了又理了頭發,刮去胡須,掏盡耳垢,修剪了指甲。待這一切都結束後,我換了一身南晨道人托人在外麵買的俗家衣服,拿上了我的泣靈劍,又重新跟大家坐在了一起。
南晨道人這時給我泡了一杯參茶。
我喝下去後,對他表示感謝的同時,馬玉榮對我說:“兄弟,你可真的是了不起,真的了不起。這瘋了三個多月,你這一身功夫,竟然找回到入化巔峰的狀態了。了不得,真的是了不得。”
我搖了搖頭說:“拖累大家了,真的是拖累大家了。”
眾人感慨一笑。
末了淩元貞說:“關兄弟,這些都不用說了。這等瘋了又好,好了又瘋,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事在修行人中,比比皆是,所以,你不必放在心裏。當務之急,咱們得想辦法離開這個山門。因為,外麵來了不少人,他們逼著南晨交人交劍呢。”
我搖頭慘笑:“真的是虎落平陽,讓狗欺呀。”
淩元貞:“沒辦法的事,總之,不管怎麼樣,咱們不能讓道觀裏的人難做。今天呢,你終於是醒了,還有,今兒是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我想呢,咱們不如趕個巧,今天晚上,就離開這座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