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歸真死去的樣子,快速轉過頭,又掃了眼附近,發現這周圍沒有監控後,我轉身就朝街中走去。
其實,有監控我也不怕。相對我和歸真的身手而言,除非專業的高速攝像機,不然這種監控探頭根本沒辦法捕捉到我們的動作。
事實上在決定動手殺歸真之前的0.1秒內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出手,可當歸真動手後,我就不再猶豫了。
他動手沒有絲毫客氣而言,要的就是一下子給我弄死。
這種爭鬥,就叫不死不休的戰鬥,兩者間除非一人倒地死去,否則絕無休止的的可能。
我步行走到距離現場兩百米的地方時,我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一股子強大的,莫名的力量感在我身體生成。
我品味著這力量,我內心深處感到了一絲害怕。
相對失去力量,真正可怕的是擁有強大的力量。
這聽起來或許可笑,但事實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力量強大一分,距離死亡就更近一步,同樣到最終,我找回力量時的難度也會加大一分。
可如果不這麼做······我相信,剛才倒下去的不是歸真,是我。
我忽然想到了勾青,那個人不說救我一次嗎?他為什麼不出手?
我冷靜想了想,最終找到答案了。
救我一次,他就會殺了我。而我現在還不能死,所以,他不能救我。
這個世界對男人製定的規則就是這樣的,無論任何時候,如果是個爺們兒,就得把一切苦難,因緣,委屈等等一切都咽到肚子裏去。
然後用一顆平靜的心自已來承受,隻有這樣,這人才是一個爺們兒。
渴求他人的幫助,那不是爺們兒思維,那是一個女人該幹的事兒。
我走到一家士多店門口,掏出地圖,開始尋找淩元貞給我指的那個方位。
我快速看了一眼地圖,剛好這時,士多店的老板探過頭來問我需要什麼東西。
我伸手指了一瓶水,在老板把水交給我,然後我付錢的時候,我盯著老板脖子上跳動的大動脈我咽了一口唾沫。
老板打了個激靈,抬頭用不解的目光盯著我,我快速接過他交給我的零錢,拿起水,低頭轉身走人。
果然是妖功,用一次,那股子妖孽邪惡的魔性力量就強一分。
剛才我盯著那個胡子拉茬的老板,我腦子裏閃卻的念頭是,喝點他身上的新鮮血,吃點他身上的新鮮肉,還有我竟渴望去嚼食他的內髒,心,肝,這兩塊內髒的味道一定很不錯。
十分妖魔的想法!
就像西遊記中獅陀嶺裏的三兄弟一樣。
那三兄弟非常喜歡吃人肉,他們在盤據獅陀嶺的日子裏,他們將一國的人都給吃了個幹幹淨淨。
現在,我身上有的就是那麼一股子魔性力量。
如果我由著這股魔性力量的驅使,我去做那樣的事情,用不了一百天,可能十幾天,也可能十幾天都用不了。
充其量,也就是幾天的功夫,我就會死於阿古描述的那種恐怖現象之中。
我身體的肌肉和骨骼分離,我的靈魂破碎,我在一聲又一聲的慘叫中,宣布永遠破滅。
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壓製,控製,化解心裏的魔性念頭。然後盡可能不出手,少出手。
或者正是淩元貞,計大春等人看到了我有這個基礎,他們這才讓阿古把妖功加到我身上的。
否則,隨便換一個人來玩這個東西,那不是幫他,是妥妥兒地害他,這一身的妖功在本質上跟慢性毒藥沒有絲毫區別。
我一邊想著,一邊走著,不在不覺,半個小時後,街邊突然躥過來一個人,隨之那人砰!撞了我的身體一下。
我一愣神的功夫,來人低沉:“要芒果嗎?”
我聽到這聲音,也低沉回:“要?”
來人:“要澳芒,本地芒,還王母娘娘的蟠桃芒。”
我說:“全要!”
來人:“好貪呐,果然魔性夠大,來,這邊走。”
我隨來人七拐八拐,進了一條小街,拐進了一個在街邊搭建的簡單水果棚子,在繞過一排堆放的香蕉之後,來人轉過身,同時摘下了頭上戴的鴨舌帽。
他就是淩元貞。
淩元貞見到我後,上下打量一番,末了他說:“果然,果然不出老計所料,你順利成魔了。來,大魔頭,這邊走,裏邊請。”
我一怔之餘,讓淩元貞牽帶著,拐到了棚子裏頭。
屋裏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個八百年沒洗的破茶壺。
我進去的時候,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黑瘦老頭兒正守著計大春喝茶。眼見我進來,計大春起身:“兄弟,你成魔了?”
我看著計大春,打量他的模樣兒,我心頭一酸。
計大春受傷了,胳膊打了個夾板吊在了胸口位置。
我又擰頭看淩元貞,他的情況也不是很好。身上透支過多,境界搖搖欲墜,且那臉色,臘黃,臘黃的,呈現的全是一態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