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錚錚笑著應下,安靜地陪他喝完茶,下了盤棋子才起身告辭。
故宮博物院研究所雖然是個好地方,但她也不敢常去,免得有人眼紅她入了周老和藍老的青眼,平白惹來一些麻煩。
豈料隔天,《瀟湘臥遊圖》抵達北京,藍其輝又把她喊過去一起接機,兩人小心翼翼把卷軸捧在手裏,心裏癢癢的不行,但還是忍住了,直到回到研究所才打開,在長長的桌麵上攤開。
周盛平展開卷軸看了幾眼,當即讚歎出聲:“長卷淡漠,大氣蓬勃!一氣嗬成,煙雨朦朧啊!不愧是瀟湘畫作,這筆法,這配色,這……等等,似乎有些不對!?”
藍其輝皺起眉頭,從卷首開始查看,先戴上手套用手摸了摸,又拿起放大鏡一寸寸的觀察。
“《瀟湘臥遊圖》和《瀟香臥遊圖》雖然隻差了一個字,但應該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作品。這畫作本身沒有半點問題,這種淡雅的水墨,正是瀟湘畫作的特點,而且這裏麵描繪的景物和史料上記載的毫無出入,理應是真品沒錯。但這卷首為什麼不對呢,而且連題跋也沒有!”
周盛平彎下腰,和他一樣沉著臉看了良久,也道:“畫作確實沒毛病,卷首和題跋卻不見了?這可真是奇了。”
“如果這真是《瀟湘臥遊圖》,那卷首應當有乾隆皇帝禦題‘氣吞雲夢’四個大字。而且眾所周知,乾隆皇帝喜歡留下自己鑒賞的痕跡,在此卷裏兩處分別題有一跋一詩,題詠不足,又在卷尾畫了一叢竹子,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藍其輝歎氣:“老師說的沒錯,那這幅畫很能就是贗品了……”
“等等,你們不覺得這幅畫的紙張厚度非常奇怪嗎?有的地方薄一些,有的地方厚一些。”聶錚錚五感比常人敏銳,剛才她用手掌撫摸畫質,就覺察出來了這點。
周盛平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我怎麼沒感覺出來。小輝,你來試試!”
藍其輝伸手輕輕撫摸,緊皺著眉頭,“錚錚不說我還不覺得,她這麼一說我覺得還真是厚薄有些不同。要不,叫幾個書畫組的年輕研究員過來?”
周盛平點點頭,很快,三位書畫組的正式成員便走入房間。
他們在聶錚錚的指點下摸了幾個地方,起先不以為然,後來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似乎真的有些不同,但相差無幾,很難用手感和肉眼來分辨。”
周盛平沉著臉陷入思索,片刻後拿起小刀把自己食指和木質上厚厚的繭刮了下去,再伸手去摸,眼底裏閃過驚訝。
“錚錚說得對,厚薄不同,略有差異但也是差異!讓書畫組的組長過來,帶好工具,可能需要做截畫的準備。”
藍其輝忙問:“老師,您這是懷疑這幅畫有一部分被處理過?”
“對,以往我們遇到過整幅畫作被另一幅作品覆蓋的情況,但眼前這件顯然更加特殊,卷首和卷尾被人費盡心思地掩藏,而且手段極其高明,把紙張的厚度和裝裱手法掌握得爐火純青。可這也隻是我目前的猜測,畢竟要做到這點,絕非易事!”
聶錚錚笑著應下,安靜地陪他喝完茶,下了盤棋子才起身告辭。
故宮博物院研究所雖然是個好地方,但她也不敢常去,免得有人眼紅她入了周老和藍老的青眼,平白惹來一些麻煩。
豈料隔天,《瀟湘臥遊圖》抵達北京,藍其輝又把她喊過去一起接機,兩人小心翼翼把卷軸捧在手裏,心裏癢癢的不行,但還是忍住了,直到回到研究所才打開,在長長的桌麵上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