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禮物(1 / 2)

孫妙雪這一世收到的這尊陶罐,上一世是屬於她的見麵禮,她隻一眼便將它認出來,它們的的確確是同一件東西。

上一世楚沛琰費了不少心思,花了不少銀錢,好不容易才讓一西洋人割愛相讓。

他明明是如獲珍寶的捧回家,可把陶罐送給她時,態度卻十分隨意,若不是她揪了平日裏跟著他出門的小廝細細盤問,竟差點被他糊弄過去,以為那尊陶罐真是他隨手在坊市買回來的。

她知道他好麵子,並未揭穿他那可愛的小謊言,隻是過了幾****自己卻按捺不住,尋了本介紹西洋香料的書丟在她麵前,讓她自己好好看看……她故意說看不懂,他心裏十分得意,麵上卻故作無奈的細細解釋,告訴她那尊陶罐的用處。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知道那尊陶罐西洋人管它叫“蒸餾器”,可以用它提煉出精純的香水,也就是備受本朝貴婦吹捧的“薔薇香水”。

上一世她對那尊不起眼的陶罐愛不釋手,更是用那尊陶罐調製出許多獨一無二的香料。

那是他特意為她尋來的心頭好……

可往日的種種寵愛,到了最後一刻卻成為最致命的傷害。

孫妙曦的內心再一次波濤洶湧,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尊陶罐,臉色變幻莫測,似天邊那濃黑如墨的烏雲,又似被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海麵。

這時楚沛琰的聲音突然響起:“二表妹果真是行家。”

“行家識貨,表哥是在誇自己?”孫妙雪掩嘴淺笑,眼含促狹。

曾經出現在陸府水榭旁的對話,再一次出現在孫家後花園,讓孫妙雪和楚沛琰相視一笑。

孫妙曦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嘴角逸出一抹諷刺的笑,複又鬆了口氣———至少這一世,這尊陶罐不再是楚沛琰送給她的見麵禮,曆史看似未變,其實還是已經改變了。

上一世楚沛琰初次見麵就對她另眼相待,這一世他則是對孫妙雪另眼相待,孫妙雪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隻是這一世楚沛琰的性格,似乎和上一世有些不大一樣,言行舉止比上一世輕挑張狂不少,話也比上一世多,身上時而流轉著一絲邪魅氣質……

上一世的楚沛琰在人前寡言冷漠,即便才華橫溢也從不張揚。

孫妙曦的有些難以把眼前這個恣意張揚的楚沛琰,和上一世的楚沛琰聯係在一起。

難道是經曆一次刺殺、死裏逃生後,他性格突然大變?

不過這與她何幹?

孫妙曦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目不斜視的越過楚沛琰離去。

孫妙曦才拐進通往獨居小院的曲廊,展灝就突然從她身後冒了出來,用扇柄虛指了指元宵捧著的禮物:“你不喜歡他送的東西。”像是在詢問,但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孫妙曦見到展灝就氣不打一處來,瞪了他一眼:“好狗不擋道!”

“哪裏有狗?”展灝氣定神閑的搖著紙扇。

元宵默默的看了展灝一眼,心想你可不就是條大狼狗?

展灝似乎覺察到元宵的心思,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元宵瞬間讀懂了展灝那一眼的意思———他是要她識趣的閃一邊去,別妨礙他和她家姑娘聊天呢!

但元宵打小就很有抱負,立誌要當個盡忠職守的金牌丫鬟!

因此她雖然讀懂展灝那一眼的意思,卻將脊背挺得直直的,大步走到孫妙曦身旁,擋住展灝的視線,嬌哼了一聲:“姑娘,擋道的狗臉皮有點厚呢!”

展灝麵上波瀾不起,語氣依舊雲淡風輕:“哦?你們怕狗?要不要我護送你們回去?”

孫妙曦無語,心想這人臉皮的厚度堪比城牆啊!

展灝自動過濾了孫妙曦眼裏的嫌棄,遞了個錦盒過來:“給你的見麵禮。”

孫妙曦視而不見,她實在是搞不懂,展灝怎麼對她這個傻子這麼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