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處長給沈天成留的電話是一部單獨的手機號,加過密的,這個手機的鈴聲也是跟其他不一樣,所以說一旦這個手機的鈴聲響了,他會第一時間找一個最安靜的地方,然後接起來。
眼下正在辦公室就他一個人聽到這個電話打了過來,關處長眉心一凝,然後直接鎖上自己辦公室的門,接通了沈天成的視頻通話。
關處長還沒等沈天成說話,上來就急切地問道:“怎麼樣?計劃還算順利嗎?”
沈天成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把龍刺的事情還有報道的事情向關處長彙報了一遍。
關處長聞言,微微皺眉道:“報道的消息我也收到了,跟龍刺說的一樣,整個大西洋都在詬病我的這種做法,但是這種關係這種輿論想要平複下來很簡單,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要幹什麼?”
關處長有些不解,沈天成現在跟他提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其實從本質上講,這些事情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無非就是那些國家的M之間的交易,而沈天成隻是作為國際刑警組織的一個受邀人員,甚至說他隻是去幫忙的,沒有其他的任何其他東西,這樣的事情不關乎到他的國家,完全沒必要管。
沈天成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擔憂說了一遍,關處長聽完沈天成敘述的這些以後,眉頭緊鎖,隨即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你的顧慮,也明白你的擔憂,但我要提醒你,這些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沈天成淡然道:“關處長,領導,其實這件事情我可以管。但是我需要一個首肯,需要一個命令。”
關處長立刻搖頭道:“天成,我無論你出於什麼,但是這件事情,我們國家絕對不能插上一腿,這種事情我們也從來沒有參與過,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用我再跟你講了吧。”
“領導,您誤會了,別說以國家的名義參與什麼,甚至說不以我個人的名義,我隻是想讓泰晤士報再發一篇報道,而這篇報道的證據我秘密提供給他們,直接把這次三國圍剿金邊的計劃,側麵透露給泰晤士報,然後我把那張他們中情局的頭情報局的頭,親筆寫的承諾書,發給泰晤士報的官方,你說那個時候他們會怎麼做?”
關處長拍案而起,怒道:“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我明白你的技術,你有這樣的能力,但是這件事情,你一旦暴露出去了,我們的任務不提,他們也叫金邊的任務,可能會泡湯,你知道嗎?我們與南亞是交好的,不能做這種事情。”
“領導,世界主流媒體關於金邊的報道,關於那三個國家圍剿金邊的猜測以及那些所謂的證據,這麼多年報道了多少了?金邊的人采信了嗎?何況這件事情也不是大肆派兵,而是隱秘進行,這樣做反而起到一種迷惑敵人的效果。”
聽到這句話,關處長的眉頭動了動,隨即咬了咬牙問道:“你這是又打算賭一把嗎?”
“領導,其實這件事情如果說僅僅關乎到這三個地方,並沒有什麼,但是之後M國會做什麼呢?我擔心的是,這個幕後老板會利用這件事情做什麼?讓我們做一個假設,一開始我們做的判定就是他想挑動某種國際關係,讓局勢變得緊張,如果說這件事情發生了,我相信金邊的事情一旦在表麵上了結,無論說誰接收金邊,到最後甚至不用時間太長,幾個月時間甚至幾周時間,M國絕對會拿著賬單過來找南亞,有些輿論太好挑動了,我們不知道。他這個老板到底是什麼人?他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他莫名其妙的來到金邊就能紮下根來,關處長,難道這方麵你就不想想嗎?”
說實話,沈天成現在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僭越了,不應該跟一個領導這麼說話,但是這個時候他也沒有辦法。
他必須要獲得這個首肯,這個批準,這件事情如果僅僅關乎到金邊的話,那麼沈天成可以不去做,甚至說可以偷偷去做或者怎麼樣,因為這不涉及到違反命令,他有一個自己的判定,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但是這件事情偏偏就涉及到了,他相信那個幕後的老板絕對會利用某些事情去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他現在潛伏於暗處,這才是最可怕的。
謀定而動,那隻暗處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攪動風雲,甚至沈天成都有所懷疑,金邊和這三個國家等等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他一直攪動的風雲。
是不是所有人都在他這個局裏,如果是那樣,那就太可怕了。
關處長緩緩坐下,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他在靜靜思考著沈天成剛才給出的結果,給出的答案,說實話他有些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沈建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這些完全沒有邏輯完全沒有章法的推理也好,猜測也好,著實讓人感覺很可怕。
沈天成深知人們隻相信那些他們願意相信的,但是防微杜漸這個詞從來都存在,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這張陰謀的大網到底出涉及到的有多大沒人知道,如果說這個老板不是潛藏在暗處,而是就在船上,沈天成能直接觸到,他還能靠這一步,探索一步步的深究,或者說按這個老板的人性去分析他最後的目的最後的結果到底是什麼?
但是現在不行,他不知道這個老板到底在下多大一盤棋,隻是能猜出一個大概的方向,而哪怕有一個大概的方向他都不知道最後要實現一個怎樣的目的。
沈天成不敢想後麵的事情,但是由不得他不想,而沈天成也相信自己的上級並不是不想,而是沒把這些想得過分的大。
就像一開始他在辦理偽基站案件的時候,也沒想到這裏邊涉及到的竟然是一個在公海上的十幾條船隻,一個隱藏在深處的老板,一個不為錢而行動,或者說一個不僅僅為錢而行動,都想要報複的一個人。
沈天成所有的分析都分成兩條路線。
第一條路線就是按照這個老板就是“本”,就是那個莫老爺子曾經在戰場上遇到過的人,去分析。
還有另外一種猜測,就是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