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頭久戰不下,越戰越心驚,越戰越後悔,本就打了退堂鼓,奈何已經泥足深陷,抽不出身,正暗暗叫苦之際,忽遇趙誌祥疾風暴雨似的拳頭,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心中越發慌張,六神無主,拳法日漸不成拳法,招式日漸不成招式,一個不留神,門戶洞開,紮紮實實地吃了幾記趙誌祥牛蹄一般的孔武有力的拳頭,一個趔趄摔出兩米多遠,歪在地上,直喘粗氣,半天爬不起來,狼狽不堪。
汪家三霸見平日裏敬若天神的林教頭也在趙誌祥手裏敗下陣來,栽了跟頭,似乎還受了傷,心中那個忐忑和糾結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趕緊擁過去,手忙腳『亂』地扶起林教頭,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林教頭,靜候他的發落。
林教頭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形,雙臂一揮,推開圍在身邊的一幹小兄弟,訕笑道:“你小子在拳腳上果然有些本領,怪不得汪家三位老弟會吃苦頭。明人不說暗話,在江湖上混,也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我敗在你的手下,按理說就該認栽。可這塊地界是我的盤口,今日若是一敗塗地,我們這一幫兄弟往後還怎麼混得下去,說不得隻好得罪到底了,你們也別怪咱們倚多為勝,誰讓你們招子不閃亮,要強出頭架梁子呢。兄弟們,抄家夥,並肩子上。”
林教頭一聲令下,圍在他身邊的一眾地痞流氓立即揚起刀槍棍棒叫喊著向趙誌祥殺將過來。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在一旁掠陣的趙誌文一看這個架勢,心中不由得一緊,生怕胞弟有個閃失,連忙衝了出來,站在趙誌祥的身邊,厲聲喝道:“請大家住手,且聽我一言。”
林教頭等人見趙誌祥已經十分難對付,一直未顯山『露』水的趙誌文自交惡以來,始終麵含微笑,泰然不驚,似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這一聲暴喝中氣充沛,威風凜凜,眾人心中不禁一震,紛紛止住了腳步。林教頭也上前了兩步,疑『惑』地望著趙誌文,說:“你我已經勢同水火,必要見個真正的輸贏。為何卻要住手,是不是害怕了,若是害怕,且交出那個姑娘,再按照人頭點數,賠我這一眾兄弟每人十塊大洋,我便饒了你們去。若如依從不得這些條件,說什麼也是枉然,哥兒幾個必然要紅刀子進白刀子出,好叫你們曉得閑事不是好管的,強龍再強也壓不得地頭蛇。”
趙誌文聞言,麵不改『色』,淡淡一笑,說:“我且不管你們是哪裏的強人,有多麼大的本領,有多麼深的背景,你們今番不顧江湖道義為難一個小姑娘,大非英雄好漢行徑,實在令人不齒。江湖中人義字當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兄弟二人既然遇見了,勢必要把這個閑事管到底。實話告訴你,我兄弟二人念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俗話,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手下留情,網開一麵了,殊不知你們竟是一群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混賬東西,不到魚死網破時,不曉得天高地厚。既然你們這般不識進退,真章肯定是要見的。但在見真章之前,我有幾句話想先說在前頭,免得你們一跟頭栽進地獄做了枉死鬼,在閻王爺麵前不曉得該怎生回話。”
林教頭聽到這裏,忽然仰天長笑起來,說:“好一個大言不慚的書生。我可沒耽誤功夫跟你磨牙。有話快講,有屁快放。”
趙誌文淡淡一笑,說:“單打獨鬥,你們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諒來都不是我們兄弟倆的對手,一著失利,就想著群起而攻,倚多為勝,你們手裏雖然抄著家夥,可這些家夥在我們兄弟眼裏不過都是些燒火棍,嚇唬尋常百姓或許可以,但要想嚇唬住我們兄弟倆,這個如意算盤恐怕就打錯了,落空了。你既然說自己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我且問你一句,聽說過鳳凰斧沒有?”